寂的楼道里清晰地回荡,像一声最终的审判,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们父女下楼的脚步声和行李箱轮子滚动在水泥地上的单调声响,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又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
走出单元门,冰冷的雨丝立刻扑在脸上。
一辆普通的白色大众网约车,用新注册的账号叫的,目的地是城北长途汽车站,已在路边等候,打着双闪。
司机是个沉默的中年人。
周屿拉开后车门,先将念安小心地抱上车,安顿在儿童安全座椅上,仔细扣好安全带。
念安抱着她的小兔子,安静地看着窗外。
周屿将行李箱放入后备箱,关好车门,自己坐进副驾驶。
师傅,去城北客运站。
声音平静无波。
“好嘞。”
司机应了一声,车子平稳启动,汇入雨中的车流。
周屿没有回头。
后视镜里,那栋熟悉的、承载了五年痛苦挣扎的居民楼越来越小,轮廓在灰蒙蒙的雨幕中迅速模糊、变淡,最终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念安靠在椅背上,小脸贴着冰凉的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街景,小手紧紧抓着小兔子玩偶的耳朵,没有说话。
她的眼神平静地望着前方,有一种超出年龄的、对新生的茫然和期待。
晚上九点半,雷雨早已停歇,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潮湿泥土的气息。
楼道里响起高跟鞋疲惫而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然后是钥匙插入锁孔的、熟悉的金属摩擦声。
“咔哒。”
门锁转动。
林晚推开了门。
一股沉闷的、带着灰尘和空旷感的空气扑面而来。
迎接她的,不是温暖的灯光,不是女儿像小鸟一样扑过来的身影,不是厨房里飘出的食物香气,甚至不是丈夫周屿沉默但令人安心的背影。
只有一片死寂的、令人心悸的空旷,和一地刺眼的狼藉!
客厅中央,原本放着米色小沙发和玻璃茶几的地方,空出了一大块突兀的、光秃秃的地板,像是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块肉。
电视柜上,属于念安的几个卡通相框、她幼儿园时得的小小舞蹈奖杯,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餐厅角落那张粉色的儿童餐椅也不见了。
整个空间,属于周屿和念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