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到他身边,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刻意的慵懒和挑剔,“我说阿蛮兄弟,你这柴劈得……”我故意停顿,看着他布满裂口的手掌紧握着粗糙的柴刀柄,“手腕力道不对,下刀角度太死。
这么劈下去,柴没劈开,你这手怕是要先废了。”
他劈柴的动作顿住了,低着头,没看我。
我心头那股邪火莫名地找到了出口。
我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伸手去夺他手里的柴刀:“拿来,看着!
劈柴也得讲究个章法……” 我的本意或许是带着点恶劣的显摆,或许……有那么一丝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想打破他死寂外壳的冲动?
就在我的指尖刚触碰到那冰凉粗糙的刀柄时——“轰!”
“哐当!”
远处山坡下,骤然传来一声极其沉闷、如同巨兽踏地的轰鸣!
紧接着,是整齐划一、沉重无比的金属甲胄撞击声!
那声音带着无与伦比的肃杀和威压,瞬间撕裂了雪原午后短暂的、虚假的宁静。
我和阿蛮同时惊愕地抬头望去。
只见山脚下,那片被厚厚积雪覆盖的荒原上,不知何时,竟已黑压压地跪满了人!
密密麻麻,如同钢铁铸就的森林!
他们身披玄甲,在惨淡的日光下泛着冰冷沉重的幽光,头盔遮面,看不清面容,只有一股冲天的肃杀之气,如同实质的寒流,席卷而来,让这冰天雪地的温度骤降!
为首一人,身披更加厚重华丽的将军甲胄,头盔下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精准地锁定了山坡上茅草屋前,我这个穿着粗布棉袄、手里还握着半截柴刀的“农夫”。
下一刻,那将军猛地抽出腰间佩剑,高高举起!
身后,那片沉默的钢铁森林随之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吼声,整齐划一,震得整片雪原都在颤抖:“恭迎太子殿下——!”
“殿下千岁!
千岁!
千千岁——!”
声浪滚滚,如同实质的雷霆,狠狠砸在这片寂静的山坡上,砸碎了所有虚假的平静。
屋门口,正端着一碗热水想给我送来的小杏,手中的粗陶碗“啪嚓”一声摔在冻硬的地面上,碎得四分五裂。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杏眼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极致的震惊和茫然。
而我,下意识地侧过头,目光急切地、几乎是带着某种恐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