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胡茬青了一片。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囚服,领口松垮,看起来像换了个人。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嘴唇哆嗦着,半天才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我没说话。
其实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是恨他骗我,还是恨自己瞎了眼,竟然会相信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
“苏晴判了五年,” 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眼角的纹路都挤在一起,像张揉皱的纸,“她说不怪我,还说…… 等她出来……”后面的话被玻璃挡得模糊不清,像隔着层水雾。
我起身要走,他突然用手拍着玻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红,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又闷又急:“林晚!
那张机票是假的!
我根本没想让她回来!”
我的脚步顿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钻心。
可我没回头,只是拉开椅子,脚步声在空旷的探监室里回荡。
真假又有什么意义?
从他选择用谎言盖房子的那天起,这墙早晚得塌。
三个月后,沈知衍的公司吞了叶氏的核心产业,成了新的行业龙头。
财经杂志的封面换了人,沈知衍穿着高定西装,站在落地窗前,背景是城市的繁华夜景。
他约我在 “旧时光” 咖啡馆见面,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
推过来张黑卡,卡面闪着冷光。
“按约定,你该得的。”
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足够你换套大点的房子。”
我把卡推回去,指尖碰到他的手背,冰凉:“我要的不是钱。”
他挑了挑眉,眼里闪过点意外,像是没料到我会拒绝:“哦?”
“我就是想让骗我的人,付出代价。”
我望着窗外,老槐树的叶子落了满地,黄得像碎金,“现在目的达到了。”
沈知衍沉默了会儿,把卡收起来,指尖在桌上敲了敲,发出轻响:“倒是小看你了。”
他顿了顿,忽然说,“叶霆在里面托人带话,想跟你见最后一面。”
我摇头,杯沿的水渍洇湿了指尖:“不必了。”
有些人,有些事,断就得断得干干净净,拖泥带水的才恶心。
就像那杯凉透的拿铁,再加热也回不到最初的温度。
半年后,我辞了职,搬到南方的城市。
新公寓在十八楼,落地窗外能看见江景。
每天清晨被轮渡的鸣笛声叫醒,傍晚坐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