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绾如愿地嫁进了侯府,成了陆闻鹤唯一的妾室。
按照规矩,过门的第二日,她需要向主母,也就是沈惜棠敬茶。
虽是妾室,陆闻鹤却说免了这些规矩。
“妾虽为扬州瘦马,也是略知礼节的。”
主厅里陆闻鹤和沈惜棠各坐一边主位,陆闻鹤满眼宠爱地看着江绾绾。
沈惜棠淡淡地看着江绾绾端起热茶往自己这边走来。
“姐姐——”
她话音未落,手中的热茶因没端稳,溅在了手腕上,她直接泼了出去。
滚烫的茶水泼在沈惜棠胸口处,她疼得眉头皱成一团。
陆闻鹤忙不迭拾起江绾绾的手腕查看。
“快!请府医。”
梨芳院里,主母屋内。
沈惜棠躺在床上一声不吭,静静地忍受胸前传来的烧灼感。
江绾绾跪在床榻前,楚楚可怜地请罪,
“都是绾绾愚笨,这才伤了主母。”
陆闻鹤满脸心疼,扶她起身,“你并非故意,自己也受伤了。”
匆匆赶来的府医,满头大汗,
“禀报侯爷,府上治疗烫伤的药材不多了,您看是先给谁诊治?”
“自然是绾绾。”
陆闻鹤没有半分犹豫,冷冷看着这一幕的沈惜棠苦笑着,心里愈发坚定,她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陆闻鹤身边。
奉茶事情过去后,沈惜棠的胸前留下了一块疤痕,她整日不愿出门,只待在梨芳院里。
江绾绾却在烫伤后成日高烧不退,府医用尽良药也没有好转。
陆闻鹤急得不行,守在江绾绾床前,哪也不去。
“侯爷,奴婢的家乡倒有一土方,能让人迅速好起来,药材也不稀奇,只是需要一味药引……”
江绾绾的侍婢支支吾吾地开口。
陆闻鹤双眼通红,急切开口,“但说无妨。”
“这药引需要和娘子生辰八字合配的女子心头血肉入药。”
陆闻鹤冷冷地叫来侯府管事,一一比照府中女子的生辰八字,最后目光落在了沈惜棠的名字上。
床榻上的江绾绾玉容痛苦地皱在一起,陆闻鹤犹豫后下定决心,带着侍卫闯进了梨芳院。
听到来龙去脉的沈惜棠只觉得荒谬,古人封建,难道他陆闻鹤不知这法子的荒谬?
她冷笑一声,“我不愿意。”
“棠棠,你的身子比绾绾健壮,修养一段时间自然就没事了,但是绾绾不行……”
陆闻鹤语气虽有些为难,手下的人倒是牢牢扣住了沈惜棠的双肩。
江绾绾的侍婢掏出匕首,狠狠地在她胸前剜掉一块血肉。
沈惜棠捂住胸口,鲜血从指缝涌出,疼得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她望着陆闻鹤的身影,嘴唇止不住的颤抖。
刚来到这里的第一年,他们曾想要一个孩子。
可是陆闻鹤满眼心疼地抱住她,担心这边的医疗条件,让她太疼。
偌大的侯府没有子嗣说不过去,陆闻鹤便对外宣称自己无法生育。
那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她,如今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见她。
沈惜棠怔怔地看着胸前洇红的一大片,声音颤抖,
“你何时带江绾绾上族谱?”
闻言,陆闻鹤眉头微蹙,“惜棠,这与你无关,不要再因嫉妒在府里多生事端!”
“……那日不必叫我一同去。”
陆闻鹤淡淡点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转身离去。
沈惜棠虚弱地躺在床上,本就留疤的胸前这下彻底留下烙印。
再等一等,等到陆闻鹤和江绾绾上族谱的时候,她就能离开了。
想着离开的日子,沈惜棠的心里微微宽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