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兴抱着岳秀秀,跟他那两个帮手逃走了。
村长在我耳边说了很多,可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其实谁都知道,这是李国兴欺负人,可这个公道没人能给我主持。
因为我是个丑女,因为我无依无靠,我就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可我偏不,我就是要跟他们拼命。
今天,我把李国兴挠成了大花脸,把岳秀秀打成了母猪头,我觉得自己太厉害了,像个女侠似的。
“你们都回去吧!谁为我好,我心里清楚,谁看热闹,我也跟明镜似的!”
我这一番话说完,村里人七嘴八舌的离开了。
之后,我躺在炕上狂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想起这些年的委屈,想起跟周林我俩那些甜蜜的日子。
我心中五味杂陈,可想着想着,胸口又一阵剧烈的痛。
我知道自己是犯病了,大夫说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病会逐渐恶化,疼痛也会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频繁。
我找到那盒止痛药,吞了一粒进肚子,在炕上蜷缩一会儿才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天已经没那么亮,已是傍晚时分。
我忍着身体的痛处,去开大门。
映入眼帘的,却是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你是唐婉吗?有人告你故意伤害,跟我们走一趟!”
老实说,我当时并没有很震惊。
我是能想到的,那李国兴阴损,岳秀秀更不是个善茬,他们在我这吃了亏怎么可能放过。
我被警察带走了,那一刻几乎是心灰意冷。
我只是在路过村头河边破屋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心中惦念着,周林!周林!你在哪?难道你只是我临终前的一场春梦吗?
阴差阳错,我不知道的是,在警车刚拐出村子,周林就从另一条路回来。
他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车上挂了许多东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周林的张脸那么俊朗,周林的身体那么阳刚。
可惜,我这一走,就入了班房,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与他得见。
我坐在警车上,心中尽是苍凉。
那条河看不见了,那栋破屋也没了踪影,路边的野草仿佛在我经过之后就瞬间枯萎,我回头望去满眼的荒凉。
该死的李国兴,我给你家当牛做马五年还不够,连我最后的安生日子也要打扰。
贱人岳秀秀,你明知道李国兴在农村已经办过婚礼,却还恬不知耻跟他鬼混。
你们骂我丑,骂我该死,其实内心丑陋的是你们,该死的是你们!
我心中满满的都是怨念,不知不觉间,人就到了镇里派出所。
这地方我来过一次,还是那年我满十八办身份证的时候。
那时候警察大叔很和蔼,还夸我是个有出息的孩子,等考上大学改变命运。
只是我没想到,那些话说完没几天,我就已经成了别人的媳妇,当然只是名义上的,我跟李国兴从来就没办证也没事实。
“老实点,墙角蹲着,抱头……”
“别起来说你呢!偷鸡摸狗不干人事儿……”
“还有你,你俩苞米地里干了啥,早点交代,别以为不说就能扛到底……”
派出所屋里乱糟糟的,毫无疑问,无论墙角蹲着的,还是暖气管子上锁着的,都是作奸犯科的主。
这些应该是学校里,老师说的坏人吧!可这些人中,我明明有两个眼熟的。
最后那个衣服破了个洞的女人,是隔壁村的王家媳妇儿,她男人前年从柴草垛上摔下来,瘫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