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支撑不住。
双腿一软。
整个人重重地跪倒在地!
膝盖砸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双手死死撑住地面。
指甲在砖缝间抠得发白。
才勉强没有彻底瘫倒。
胃里翻江倒海。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
“呕……”她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身体剧烈地抽搐。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苦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冷汗如同开了闸的洪水。
瞬间浸透了全身。
冰冷粘腻的衣衫紧贴着皮肤。
让她止不住地打着寒颤。
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
如同跗骨之蛆。
不仅没有消散。
反而在她强行剥离血书后。
更加清晰地缠绕上来。
让她如坠冰窟。
头痛欲裂。
视野模糊。
耳鸣不止……身体的极度不适和灵魂深处残留的冰冷恐惧交织在一起。
几乎要将她撕碎。
然而。
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和虚脱中。
她撑着地面的手。
却更加用力地攥紧了!
指甲甚至崩裂了一丝。
渗出细微的血珠。
那片染血的碎布。
被她死死地捏在另一只手的掌心。
像抓住了一根烧红的烙铁。
带来灼痛。
却也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
父亲……沈皇后……那未完的血书……还有那个戴着赤金红宝扳指的、漠然行凶的女人!
“承…嗣…非……”她艰难地喘息着。
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破碎的字音。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的味道。
虽然模糊。
但指向性已足够惊心动魄!
这绝非寻常宫怨!
突然!
“吱嘎——!”
一声极其轻微。
却异常清晰的木头摩擦声。
从库房深处某个高高的架子顶端传来!
在这死寂得只剩下她粗重喘息和耳鸣的空间里。
这声音如同惊雷!
江见月浑身一僵。
所有的痛苦瞬间被冻结!
她猛地抬起头。
布满冷汗和血丝的眼睛。
如同受惊的幼兽。
锐利地扫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是老鼠?
还是……这库房里积压的陈年旧物。
在夜寒中自然的形变?
她的目光如同探针。
死死锁定那片黑暗。
架子顶层的阴影浓重如墨。
堆叠的匣盒轮廓模糊。
仿佛潜藏着无数双眼睛。
不!
不对!
一种更深的。
源自本能的寒意。
顺着脊椎猛地窜起!
那不是自然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
试探性的挪动感!
仿佛有什么东西。
在黑暗里。
刚刚因为她的剧烈反应。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