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着嗓子吼道:“谁要穿那女人做的东西!老子就算热死在这日头底下,渴死在这路边,也绝不会碰她做的任何玩意儿!”
那官差脸上的笑一下僵住了。
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眼里的热络淡了下去,嘴角也慢慢抿紧。
他没再搭话,只是瞥了田苟一眼,便转过身去,跟旁边的同伴说笑起来,似乎刚才那句搭话只是随口一提,再没多看田苟半眼。
官差们只管自己身上的凉爽,管他田苟是汗流浃背还是热得晕头转向反正凉快的是自己,旁人的死活与他们何干?
另一边。
江念禾也穿着自己做的冰衣,清爽自在。
似乎压根没想起江父江母还在热烘烘的屋里受着罪。
江父江母气得胸口发闷,拍着桌子骂她没良心。
可骂归骂,江念禾那边连点动静都没有,倒像是真把这对爹娘抛到了脑后。
大嫂、二嫂、三嫂看着各自怀里的孩子。
个个小脸都热得通红,鼻尖上挂着汗珠,蔫蔫地提不起精神。
这日头毒得邪门,院子里的地面裂得像张老树皮,一道一道的口子看着就渗人。
别说找水源了。
就连家里存着的那点水都省着再省。
哪里还敢给孩子多喝?大人们还能咬牙扛着,可孩子哪禁得住这般熬煎,只能一声声地哼唧着。
听得人心头发紧。
日头毒得像要把人烤化,连路边老槐树的浓荫都挡不住那股子直往骨头缝里钻的热浪。
大嫂裴澜抱着大丫,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怀里的大丫小脸涨得通红。
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小身子不安分地扭动着,嘴里发出细碎的哼唧声。
一双小手徒劳地抓着母亲的衣襟,似乎这样就能抓住一丝凉意。
她早上只啃了小半块芒果,那点甜意在喉咙里没待多久就化了。
肚子里空空的,更衬得这暑气难熬。可家里那点口粮,向来是紧着江巧柔的。
连带着孩子也只能分到这点零头。裴澜低头看了看女儿蔫蔫的样子,喉结动了动,却只能把她抱得更紧些,脚步沉重地跟着前面的队伍。
不远处的二嫂雷珊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本是个高大壮实的妇人,此刻却像被抽走了力气。
怀里一左一右搂着一对双胞胎儿子,分别叫江二明,江二亮。
两个小家伙个子瘦小,得像两只没长开的小猫,被太阳晒得蔫头耷脑,头埋在母亲的颈窝里。
只露出半张苍白的小脸。
偶尔抬眼,那双眼睛里也没什么光彩,怯生生的,飞快地瞟一眼周围的人,又赶紧缩回去。
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似乎害怕下一秒就会被丢下。
流放的路还长,前面的荒原据说更荒芜,连这样的树荫都难找。
热风卷着尘土扑面而来,带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把一行人困在这片蒸腾的暑气里,寸步难行。
三嫂柳菱跟在后面,步子迈得又小又碎,像是怕踩着什么似的。
她本就生得纤弱,此刻被日头晒得脸色发白,嘴唇也干得起了皮。
怀里左胳膊搂着女儿三苹,右胳膊兜着儿子三果,两个孩子都不大,沉甸甸地坠着,让她的肩膀微微垮着,看着格外吃力。
三苹靠在她颈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要睡过去,又被热浪烫得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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