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湛只当她终于在意起白蘅,冷然睨了她一眼,
“因为白术死了。”
萧瑶默然:“……”
她当然猜得到是白术不在才只带走白蘅,关键是——
“他怎么死的?”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挂起微笑,
“您……细说说?”
陆景湛的声音冷淡,情绪难辨,
“当年我被刺客追杀,意外坠崖,被他们姐弟救下,但当时我急着回京送证据,弹劾太子一党,便留下了些许银两,让东乡县令照看着。”
“只不过这姐弟过于单纯,银子隔天就被白家人发现了,白老太太指责白蘅与外男相会失了贞 洁,匆匆定下了她和商家的婚事,白术为了阻止婚事想要去找里正大闹,却被溺死在荷塘里。”
“等我赶回来的时候,白家人已经收了一百两的赘银,把白术给送到城西的孙员外家配了阴婚,白蘅也险些撞死在商家。”
所以,他处置了白家以及村子里的一众人,把白蘅带了回去。
萧瑶听着冷笑,心腔动了怒气,
“这白家人还真是贪心不足,大雍民风开放,什么时候有女子不能私会外男一说了?”
“拿了你留下的银子不说,还把白蘅给推了出去,白术也给送出去配了阴婚,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陆景湛瞥了她一眼,
“所以你现在该想一想,白家没有得到我那笔银子,商家的婚事吹了,他们会把主意打在谁的身上。”
上辈子是贪心不足,这辈子,怕是要狗急跳墙。
萧瑶当然知道会打在谁的身上,且这是一石二鸟之计,说不定弄死白术的同时,还要污蔑她一嘴邪祟克亲,害死亲弟,到时候再找个老道士或者假道士说几句胡话,她在这村子里,便是没了活路了。
于是她偏头,看向陆景湛,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陛下,这一世不报恩吗?”
有着前世今生的救命之恩,白术的事情,他总得管。
可陆景湛却是眉目肃然,冷冷的看着她,
“别叫我陛下。”
他说着,嗤声问他,
“你是嫌我这辈子死的不够快吗?”
杀过他一次,现在还要害他?
萧瑶没被他眼底的冷意吓到,反倒是神色十分从容,
“荒郊野岭的怕什么?这里没其他人。”
她顿了顿,那抹笑竟透出几分顽劣,
“叫两句也叫不死人。”
陆景湛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嗤笑,眼波深处暗流翻涌,
“少绕弯子。说,又想打什么主意?” 死了人又如何?她前世今生,何曾在意过他的死活?
养不熟的白眼狼,这种女人,他就该织一个金笼子,给她锁起来,让她日日夜夜只能看着他一人,对他摇尾乞怜过活!
萧瑶对陆景湛心腔深处汹涌着的恶劣一无所知,只轻叹一声,抛出诱饵,
“当然是做你上辈子遗憾一生的事了。”
她目光灼灼,字字清晰,
“救白术啊!”
虽说这事儿她自己也能干,但有个有身份的人帮忙,岂不是更容易?
上辈子,她从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走到那权力场上和他们这些人争斗了这么些年,最擅长的便是借势。
偶尔靠一靠男人,又不算什么。
他自己不还靠身份呢吗?
陆景湛竟有刹那失神——
多久不曾见过她这般鲜活的神态了?
可随即心墙高筑: 装的!
这女人最擅虚情假意,此刻这副讨巧模样,谁知不是算计他的面具?
萧瑶的确在算计。
本不屑哄他,可想到动动嘴皮便能省去天大的麻烦……这笔账划算。
而陆景湛——依旧着了道。
“左边山道。”
他侧身,声音听不出情绪,
“去吧。”
陆景湛心底嗤道:举手之劳罢了。
他帮的是白术,与这死女人何干!
得了他准话,萧瑶立刻擦身而过,直奔山道。
要救白术的小命,从白家分割出来,还得这小子配合才能更轻松。
陆景湛立于原地,目光如钩锁在萧瑶渐远的背影上,若有所思。
鸦青如一道影子无声落地,
“殿下,乌山寨已平,您要找的人也拿住了,现下押在县衙大牢。”
“嗯。”
陆景湛眸光未动,淡淡道,
“先关一段时间,磨磨他的锐气。”
前世皇室的争斗大多在京城里,搞得血雨腥风,却未曾涉及西南以及边疆。
乌山寨的匪首裴玄便是这时候蹦出来的,他自称前朝皇室后裔,要推倒大雍,重建南唐。
虽说后来萧砚带兵出征,仅三个月就给他镇压了,还把这裴玄的头给割下来挂在了南城的城墙上。
可也同时让他借机收拢兵权,借着萧瑶与他相抗,成了一大祸患。
重活一世,他当然得从根上把这件事断绝。
“殿下……”
鸦青欲言又止。
此地不宜久留。太子爪牙步步紧逼,拖得越久越险。
陆景湛却打断他,
“让东乡县令立刻来清河村。”
鸦青眼底掠过惊诧,但仍垂首,
“是。”
清河村这看似不起眼的角落……要有惊雷炸响了?
*
萧瑶找到那小小木屋时,白术蜷在角落草堆里,像只受伤的小兽。
他怀里死死抱着一柄粗陋的木弓,口中还在呢喃着唤爹爹。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瞬间瞪圆,待看清楚是萧瑶的时候,眼底那点朦胧立刻被警惕所替代,
“你...你怎么来了?”
萧瑶目光扫过他红肿未消的眼尾和满是尘土的衣襟——分明狠狠哭过一场。
她没靠近,只在离他几步远的门框边随意一靠,声音平静无波,
“别害怕,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咱们谈谈吧。”
白术别过脸,喉结滚动,犟着脖子挤出硬邦邦的抵触
“我和你这个孤魂野鬼,没什么好谈的。”
他只想要他的阿姐,阿姐没了,他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
萧瑶倚着破旧门框,目光落在他攥紧弓柄的指节上,声音平静无波,
“占你阿姐的躯壳并非我本意,而是一醒来我就在她体内了,你若是日后能找个驱邪的老道把我驱了,这壳子还给你阿姐也无妨。”
还真是不公平,凭什么陆景湛重生就能在他原本的身体里,她却是忽然变成了白蘅。
这贼老天,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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