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收!
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可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井里的水猛地炸开!
一个东西,从井里爬了出来。
不是人。
或者说,曾经是人。
它很高,很瘦,身上穿着件破烂的红棉袄,湿淋淋的,往下淌着黑水。
头发很长,像水草一样缠在身上,遮住了脸。
它的手里,拖着那根粗铁链,铁链的另一头,还在井里,不知道拴着什么。
它慢慢抬起头,头发分开,露出一张脸。
一张泡得发白、肿胀变形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没有眼珠,鼻子和嘴都烂成了窟窿,黑红色的血水从窟窿里流出来,滴在地上,“啪嗒……啪嗒……你……你是谁?”
我举起柴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东西没说话,只是朝着我,慢慢举起了铁链。
铁链上的锈渣掉了一地,黑褐色的东西蹭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我看到铁链的末端,拴着一个东西,很小,像是个……婴儿的骸骨。
白森森的,被铁链缠得死死的。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突然想起了爷爷去世前说的一句话。
他说:“那井里,锁着一对母子,可怜啊……”母子?
我看着眼前这个穿红棉袄的“东西”,又看了看铁链末端的婴儿骸骨,突然明白了。
五十年前,淹死在井里的那个女人,是个孕妇。
她不是自己跳下去的,是被人害死的。
她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在了井里,怨气太重,化成了厉鬼。
爷爷请道士锁住的,不只是她,还有她没出世的孩子。
这些年,她们母子俩,就被锁在这口井里,日日夜夜,被铁链缠着,不得超生。
我爷爷是为了镇住她们,可对她们来说,是无尽的折磨。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在道歉什么,是为爷爷,还是为那些害死她们的人,或者只是因为恐惧。
那东西没理我,拖着铁链,一步步朝我走来。
铁链在地上拖出“刺啦”声,跟我这几天听到的一模一样。
我知道,跑不掉了。
我闭上眼睛,举起柴刀,不是想砍她,是想砍断铁链。
就算要死,也让她们母子俩,能解脱。
就在我要砍下去的时候,王老头突然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对着那东西大喊:“阿红!
住手!
他是你孙子!”
我猛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