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她不记得这个人,但这两个字在舌尖滚过时像火。
“十、九、八……”倒计时逼近。
江言猛地睁开眼,把那句陌生而熟悉的话用尽全身力气吐出来:“如果要我们忘,就把你们也记下来。”
光环像被雷击中,整圈光倏地亮到刺目,回声井里响起一阵低频轰鸣。
公共告示口被粗暴打开,城市上空所有屏幕、地铁站、公交站牌、甚至家用电视的待机界面,在同一秒亮起——每个人缺失的那一段,以空白+字幕的形式被显示:“这里曾有你的……”后面是一句简短描述:“母亲最后一次叫你小名”、“考试后和朋友拥抱”、“与同事争吵后握手言和”……空白在发光,像无形的灯笼一盏盏点起,顺着城市的经络连成一张巨大的网。
“三、二、一——”唐陌掐灭干扰。
主控核重新“看见”。
整个塔像被激怒的巨兽一震,警报同时在几十个频段尖叫。
岑寂的声音从走廊外闯进来:“切断!
切断旁路!”
回声井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力撞击,铁皮扭曲,铰链发出惨叫。
林秋扑上去顶门,背肌一条条绷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就现在!”
江言看见光环里有一处微弱的漩涡在顺时针转动。
那里,是“汇聚日”的引线。
只要把引线扯断,塔这次的紧急回收就会失败——代价是不稳定的网络、不稳的电力、与暴露的真相。
“我有两种选择。”
他像对自己,也像对城市说,“一是把阀门关上,让城再睡七年;二是把引线扯断,让城醒,连同所有疼痛。”
“你选哪一个?”
林秋问。
铁门外“砰”的一声,某个重物砸上来。
岑寂的声音近在咫尺:“X-19,你只有一次机会!”
江言把手更深地按进接口。
光像水一样淹到他的肩膀,骨头里传来一阵清晰的断裂声,却没有痛。
他想起黑市里那些切下来的十秒,想起关叔的钥匙,想起唐陌抛出来的三十秒窗口,想起L-9,那个被抹去名字却在风里喊话的人。
“我选——”他把另一只手伸向那条细弱的引线。
江言的手指触到那条细弱的引线。
那感觉不像电,更像风——一股看不见的风从里面扑出来,掠过皮肤,卷走细微的思绪。
“江言!”
林秋大喊,门外的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