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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闭,留下陈默一个人坐在冰冷的躺椅上,头盔还扣在头上,像一顶滑稽的死亡王冠。
唯一的光源来自手腕内侧的芯片。
那点微弱、不断闪烁的红光,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默。
4 夜探深渊他蜷缩在出租屋那张铁架床的角落,背抵着冰冷坚硬的墙壁,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周正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那句“情感故障者”的冰冷宣判,还有那个带着致命诱惑的地址,像一群嗡嗡作响的毒蜂,在他混乱的脑子里疯狂盘旋。
去?
那很可能是个陷阱。
那个“彻底修复”,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传说中的“回收”,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被关进某个与世隔绝的“情感矫正所”,接受永无止境的洗脑?
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不去?
手腕上的红光就是催命符。
账户清零,寸步难行。
系统不会容忍一个持续的漏洞存在,尤其是一个被标记为“故障”的漏洞。
他毫不怀疑,一旦错过那个“机会”,等待他的将是更直接、更残酷的清除。
冷汗浸湿了他单薄的T恤,黏腻地贴在背上。
胃里空荡荡的,却翻搅着一阵阵恶心。
他想起了母亲下葬时那冰冷的墓碑,想起了父亲失踪前那个有些心神不宁的早晨,想起了自己十岁那次差点要了命的意外电击……这些破碎的记忆片段在恐惧的催化下翻滚、碰撞,却理不出任何头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城市的喧嚣仿佛被厚重的黑暗隔绝了,只有芯片规律的、如同倒计时般的嗡鸣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那红光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狠狠抽打一下。
“为了多数人的幸福……”周正那毫无温度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像一把裹着天鹅绒的匕首。
陈默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呛得他喉咙生疼。
不能坐以待毙!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但一股更深沉、更原始的东西在藤蔓的绞杀中顽强地探出头来——是愤怒,是不甘,是对那操纵一切的冰冷意志的恨意。
凭什么?!
凭什么连悲伤的权利都要被剥夺?
凭什么要被当成故障品一样“回收”?
他要去!
不是去接受那狗屁的“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