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落回我脸上,那锐利如刀的审视似乎缓和了半分,但依旧带着深重的压力。
“那个中间人‘黑皮’,全名叫什么?
怎么联系?”
郑警官开始切入核心。
“‘黑皮’是道上混的叫法,真名不知道,”我努力回忆着昨晚那个光线昏暗、烟雾缭绕的街角,“大概三十多岁,很瘦,左边眉骨有道疤……昨晚在‘老码头’酒吧后巷,他给的我陈天雄的电话和接头要求。
平时……他好像常在‘夜色’台球厅混。”
林警官的笔尖飞快地在纸上移动。
“陈天雄除了通过‘黑皮’找你,还联系过其他人吗?
有没有透露过备用计划?”
郑警官追问,每一个问题都直指要害。
我的心猛地一沉。
陈天雄在电话里那句“你不干有的是人要干”像毒蛇的信子,冰冷地舔舐着我的记忆。
“他说过……他说如果我不干,他还会找别人!
一定会的!
他那种人……说得出就做得到!”
我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抖,“警官,你们一定要快!
一定要保护苏晚晴!
他可能已经……已经另外找人动手了!”
郑警官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林!
立刻通知技术组定位陈天雄!
请求特警支援!
目标,云栖苑苏晚晴住所!
一级戒备!
快!”
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拉开,郑警官的身影如同一道离弦的箭,裹挟着凌厉的寒风冲了出去。
林警官也迅速收拾笔录本,神色紧张地跟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待在这里别动!”
厚重的铁门在我面前“哐当”一声关上,沉重的回音在狭小的空间里震荡,像敲响了一口丧钟。
冰冷的绝望和无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比刚才独自面对警察时更甚。
苏晚晴的脸在我眼前晃动,陈天雄那张油腻而狰狞的面孔似乎也在黑暗中对我狞笑。
我像一头被遗弃在陷阱里的困兽,徒劳地挣扎着手腕上的镣铐,冰冷的金属深深勒进皮肉。
完了吗?
还是……还来得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头顶的白炽灯管依旧嗡嗡地响着,单调而永恒。
汗水顺着我的鬓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小桌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