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把“你儿子”三个字咬得极重,像是要把这几个字钉进夏若榆心窝里似的。
周娘子用帕子掩住口鼻,一双吊梢眼里满是讥诮。
她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夏若榆瞬间惨白的脸色,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后宅里那些个下作手段,她年轻时在娘家就见得多了。
眼前这出戏码,分明是夏若榆做局不成反被将了一军。
她本就妒恨夏氏出身比自己低,却因着那永安侯府的侯夫人过世,掌了一家中馈,说白了从前也不过是个妾室,哪里比得上她这种正头夫人。
“啧啧啧,”周娘子故意拖长了声调,尖细的嗓音像根针似的往人耳朵里钻,“年纪轻轻就老糊涂了不成?连自家儿子都认不出来。”
她斜睨着夏若榆发颤的指尖,“也不知干出这等勾当是随了谁?莫不是…家学渊源?”
这话一出,在场的贵妇们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李夫人捏着檀香木柄的团扇半遮着脸,眼睛里却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要我说啊,这夏家的姑娘倒是个有主意的。知道攀不上世子爷,索性……”
她故意欲言又止,扇子后面传来压抑不住的嗤笑。
穿杏色衫子的张夫人最是刻薄,阴阳怪气地接话:“可不是嘛!我听说夏姨娘当年也是……”她故意把“姨娘”二字咬得极重,“这般有主意的人呢。”
说罢还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夏若榆头上那支逾制的金凤步摇。
周娘子见有人开了头,更是来了劲儿。她拍着手笑道:“哎呦喂,这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随着她夸张的动作叮咚作响,“只是不知这胜在何处?是手段更高明呢,还是……”她意有所指地往屋内瞟了一眼,“…更不知廉耻?”
众贵妇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针。
夏若榆站在人群中央,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她精心描画的妆容此刻被冷汗浸湿,额间的花钿都歪斜了几分。
那些讥诮的目光如有实质,几乎要将她身上那件翡翠绿的锦裙烧出洞来。
最可恨的是周娘子还故作关切地凑过来,假惺惺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她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拂过夏若榆的衣袖,“该不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夏若榆耳朵说出来的。
满院子的贵妇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那笑声尖锐刺耳至极。
夏若榆踉跄着倒退两步,绣鞋踩到自己的裙摆也浑然不觉。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她机械地摇着头,发间的珠翠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眼前这一幕太过荒谬,本该是谢珩的位置上,赫然是她亲生儿子谢朔那张情欲迷乱的脸。
夏菱那丫头倒是按计划出现在这里,可此刻她却双眼翻白,哪还有半点计划中假意惊慌失措的模样?
“不该是这样……”夏若榆又喃喃重复了一遍,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精心布置的局,早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周围的嗤笑声越来越响,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看见周娘子用帕子掩着嘴,却掩不住眼中的讥诮,柳夫人正夸张地比划着,李夫人的团扇后面,露出半张幸灾乐祸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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