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用指腹极其自然地、轻轻擦去她脸颊上滚烫的泪珠。
动作带着一种超越陌生关系的亲昵,却又奇异地不显突兀。
“立案标准?”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在呼啸的风声中却异常清晰。
唇角几不可查地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冰冷的、令人心悸的锐利。
“造谣诽谤,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顿了顿,目光锁着她因愤怒而亮得惊人的眸子,一字一句,清晰如刀锋凿刻:“造成被害人精神失常、自残、自杀等严重后果的……”他微微俯身,靠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冰冷的耳廓,吐字清晰而缓慢,带着一种宣告般的重量:“最高,可判十年。”
十年!
这两个字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苏晚晴濒临崩溃的心上!
也砸碎了那些缠绕着她、要将她拖入地狱的恶毒诅咒!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还挂在睫毛上,眼底的绝望却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近乎灼人的光!
像黑暗中骤然亮起的星火!
陆沉舟看着她眼底的变化,金丝镜片后的眸光微微闪动。
他松开扶着她手臂的手,却在她下意识踉跄时,再次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肘弯。
“能站稳吗?”
他问,声音依旧平稳。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她用力点头,试图挣开他的搀扶,身体却依旧虚软。
陆沉舟没有勉强,只是虚扶着,目光扫过她单薄病号服下瑟瑟发抖的身体,眉头微蹙。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羊绒大衣,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肩上。
带着他体温和清冽气息的厚重衣物瞬间包裹住她,驱散了刺骨的寒意。
“先离开这里。”
他语气不容置喙,揽着她的肩,带着她转身走向天台出口。
步伐沉稳,隔绝了身后呼啸的寒风和脚下令人眩晕的深渊。
苏晚晴被动地跟着他,大脑一片混乱。
劫后余生的虚脱,巨大的愤怒,还有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完全陌生的强大庇护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所适从。
她只能紧紧攥着肩上大衣的衣襟,汲取着那一点微薄的暖意。
楼下,那辆印着网警徽标的黑色公务车旁,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员肃立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