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眯起的小眼透着贪婪,黄牙外露的笑容格外猥琐:“哟,这不是时颜吗”
自她有记忆起,陈武的骚扰便如附骨之疽。
“急着回家做什么?哥哥家炖了羊肉汤,去喝一碗暖暖身子?”
他说着,突然伸出手来,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沾着油污,直往时颜的胳膊抓去。
但她毕竟不是古时闺秀,刹那间已握紧腰间柴刀,刀锋雪亮映着她眼底的冷冽:
“陈武,想废了这只手,便再往前一步。”
陈武的手僵在半空。那刀磨得锋利,少女眼中的决绝绝非作假。
他悻悻缩回手,脸上红白交加:“玩笑罢了,怎还动真格?”
“是不是玩笑,你试试便知。” 时颜后退半步,指尖仍扣着刀柄,声音冷得像山涧寒冰。
跛脚大夫曾说,陈武是村中一霸,见了貌美女子便如苍蝇逐臭。
其父母更是护短,常颠倒黑白,污蔑受害女子贪财攀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原主母亲名声本就难言清白,毕竟一个单身女子带着孩子,在这闭塞的山村里总免不了被人嚼舌根。
如今又是时颜一人孤身独居,更成了些浪荡子的觊觎对象。
初来那时,陈武曾翻墙而入,幸得跛脚大夫与他那读书的义子及时赶至,才未酿祸。
事后,陈武的爹娘还拎着棍棒上门寻衅,叉着腰在院子里骂了整整一个时辰,说时颜 “勾引良家子弟”“不知廉耻”。
若不是几个相熟的乡邻出来拦着,她怕是早已被打得遍体鳞伤。
是以,时颜平日哪怕不进山,也总将柴刀带在身侧。
对付这般泼皮,道理无用,唯有以强硬自保。
陈武被噎得恼羞成怒,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污言秽语喷涌而出。
他脖颈青筋暴起,忽然阴阳怪气地嚷:“装什么贞洁烈女?你娘当年就是个千人骑万人睡的货,你能好到哪里去?”
原主残留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愤怒与委屈交织着,几乎要冲破喉咙。
但她死死咬着唇,逼自己冷静。
她劝自己,与疯犬置气,不值。
陈武却以为她怕了,踉跄着追上来,嘴里骂骂咧咧:“小贱人,跑什么?被我说中了心思?今天我非要让你知道厉害!”
他伸手去抓时颜的后领,那只油腻的手几乎要碰到她的头发。
时颜拔腿便跑,同时扬声呼喊:“大黄!”
黄狗应声从院内窜出,鬃毛倒竖,对着陈武狂吠不止。
陈武吓得连连后退,再不敢追。
时颜抚着大黄的头,这狗是跛脚大夫怕她一个人住着不安全送来的,极通人性,护主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