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
“刚熬好的药,趁热喝了。”
他将陶罐递到我面前,因为受伤,声音很轻。
“你……”我看了看他那没有血色的脸,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接过陶罐,一口气闷了下去。
“斥候回报,血狼王主力已后撤二十里。”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但,以他的秉性,绝不会善罢甘休。
下一次进攻,会更疯狂。”
我点了点头,“粮草,最多还能支撑半月。
京中……催问战况和催促陛下‘保重龙体’的折子,雪片一样飞来。”
我顿了顿,有些苦涩,“宰相甚至……提了议和。”
“议和?”
萧璟礼冷笑,“割地?
赔款?
还是和亲?
喂不饱的狼,只会得寸进尺。”
字字珠玑,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感觉心寒!
“你在怕什么?
怕朝堂的非议?
还是怕……输?”
“我怕?”
被看穿心思的羞恼混合着压力猛地冲上头顶,我声音拔高,“我怕的是这关城守不住!
怕的是将士们的血白流!
怕的是……”怕的是你再用我的身体去挡刀!
怕的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我面前死去!
这句话在我喉咙里翻滚,却死死卡住,无法出口。
“怕,解决不了问题。”
萧璟礼打断了我,他靠近瞭望台的边缘,抬起未受伤的右手,指向关外那片山峦。
“看到那片山了吗?
狗熊岭。
血狼王的大营,就在岭后。
他依仗地势,自以为万无一失。
但他忘了,狗熊岭西侧,有一条几乎被废弃的古栈道,当地人叫它‘鬼来愁’。”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鬼来愁?
那条传说中飞鸟难渡、早已被岁月和山洪掩埋的险径?
“你想……”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瞬间闪过我的脑海,让我呼吸都为之一窒。
“没错。”
萧璟礼看向我,眼神亮得惊人,“正面强攻,我们耗不起。
唯有奇兵!
一支精锐,趁夜从‘鬼来愁’潜行翻越狗熊岭,直插血狼王的心脏!
烧其粮草,乱其军心!
正面大军再趁势掩杀!
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
奇袭血狼王大营?
这计划简直是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
成功率渺茫,一旦失败,便是全军覆没!
他是在用命,在为这场国战,寻找一线生机!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再开口时,声音竟出乎意料地平静了下来,带着一种连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