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涌出的不再是声音。
是黑色的,粘稠的,仿佛有实体的声波。
像一条条毒蛇,疯狂地钻进他的嘴里、鼻子里、耳朵里。
他引以为傲的口才,他赖以生存的谎言,此刻变成了杀死他自己的,最锋利的刀刃。
他想惨叫,但发不出声音。
他的嘴被那些“真相”堵得严严实实。
他的身体,像一个被吹过头的气球,迅速膨胀,变形。
皮肤下的血管,像黑色的蚯蚓一样扭动。
“噗。”
一声沉闷的爆裂。
不响亮,甚至有点好笑。
像一个装满烂泥的袋子,破了。
三大祭品,死绝了。
仪式,完成了。
整个大殿,终于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我缓缓走向瘫在地上,屎尿齐流的司徒明。
我的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
只有宿命的冰冷。
和一点点……不耐烦。
09我走向那滩烂泥。
司徒明。
他瘫在李哲的“遗作”旁边,像一条被抽了筋的死狗。
他抬头看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
“我错了……陆先生……我错了……钱……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求你放过我……”我没理他。
我从怀里掏出一卷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不是什么高科技。
是一卷发黄发脆的,用血写成的羊皮纸。
我把它扔在司徒明那张布满鼻涕和眼泪的脸上。
“看看。”
“你家祖宗的‘创业计划书’。”
他手忙脚乱地抓起来,打开。
上面的古字,他一个都不认识。
但他认识那股陈年的血腥味。
也认识羊皮纸最下方,那个和他家族谱上创始人的血手印,一模一样。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我蹲下身,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有趣的研究样本。
“你的祖先把你说得太低级了。”
“他不是窃贼。”
“窃贼,是偷别人的东西。”
“而他,是拿自己的东西去交易。”
我的声音很轻,像魔鬼的耳语。
“他自愿,把你们司徒家世世代代的血脉,献给了这座神龛里的东西。”
“用子孙后代的身体,做它的‘容器’,供养它。”
“换取你们家百年的富贵。”
司徒明抖得像个筛子。
“所以,他不是贼。”
“他是第一个祭品。”
我指了指他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而你,司徒明,恭喜你。”
“你是最后一个。”
我站起身,从主祭坛上,拿起了那张一直很安静的黄金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