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桀骜不驯的年轻男人忍了很久,才终于憋了出来一句“对不起”。
可是就是这一句对不起,让面色惨白的宋楠桢泪如雨下。
这一辈子,从来没人对她说过对不起。
下暴雨其他小朋友都有父母来接而她没有时没有对不起,黑漆漆的家里把她第一个人丢下时没有对不起,妹妹生日永远花团锦簇而没人记得她生日时没有一句对不起。
可是一个要她赔一百九十万的人,现在认真的低下头对她说,对不起。
秦渡舟一下子慌了:“你别哭,对不起,我们把你撞了,都是我们的......”
“我只有三天的时间。”
宋楠桢喃喃道:“三天后,我就要去美国了。”
接下来三天的时间,秦渡舟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宋楠桢床边,连小胖子都来了好几次,偷偷往宋楠桢手里塞糖。
宋楠桢低头捏了捏手里的奶糖,闷声道:“没必要,你们也不是故意的,也是我没躲开。”
她这辈子,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颗糖。
家里那些进口的巧克力都是宋瑜卿的,她偷吃一口都会挨打。
秦渡舟骂骂咧咧:“妈的,都怪那个熊孩子,要不是他吃那么胖又不听话......算了,你别跟老子说这些,反正我管到底了。”
“那天我看见你在大街上和人吵架,怎么回事啊?”
宋楠桢垂下眼睑:“我爸妈、妹妹和男朋友。”
“你......介意和我说说吗?”
宋楠桢看向秦渡舟的眼神,推拒的话语一下哽住了。
也许是阳光太温柔,也许是因为她的委屈太需要宣泄。
宋楠桢终究,还是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告诉了秦渡舟。
..................
宋楠桢住了整整三天院,宋家人,包括章霖桦在内,连一句话都没有过问。
隔壁住了个老太太,一天有三波人来探望,衬托着宋楠桢这边更加冷清了。
宋楠桢早在意料之中,秦渡舟却在病房里气到跳脚:“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在垃圾堆里捡男朋友啊!”
宋楠桢收拾好出院的行李,上了秦渡舟要送她去机场的车。
她手臂骨折了,石膏和夹板都还没拆,可是为了赶上去美国的研究项目,她不得不吊着手臂提前出院。
“一切保重。”
站在机场大厅里,秦渡舟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将行李箱递给了宋楠桢。
宋楠桢登上舷梯,看着飞机腾空而起,下方的建筑物越来越小,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她不会再留恋,这里的一切。
她会永远离开那些伤她至深的人。
没人来爱她,那从今往后,她就自己爱自己!
另一边,是跟着章霖桦一起来机场为好兄弟接机的宋瑜卿。
“我刚才......好像看见楠桢了。”
宋瑜卿脸色一僵:“没有吧姐夫,应该是你看错了,你朋友是不是要出来了,仔细看着别把人弄丢了。”
章霖桦喃喃自语:“那个女生是吊着手臂的,可是楠桢没有受伤啊?”
巨大的波音飞机嗡鸣起飞,章霖桦的目光忍不住看向停机坪。
“算了,我认错人了。”
可是此刻,他的心底涌上一阵前所未有的心慌。
那心慌翻天覆地一般袭来,瞬间就让他连站都站不稳。
就好像,他遗失了什么世界上前所未有的珍宝一般。
心底有个声音在悄悄说话。
——此去一别,再无来日。
章霖桦,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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