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为我们弥补这个遗憾,完成苏老师的遗愿!”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修复师?

林湘月?

她懂什么修复!

在全场宾客的注视下,贺兰舟握住林湘月的手,将一支蘸满了深色颜料的画笔,递到她的手里。

他用一种无比深情的口吻,对着那幅挂在舞台中央的《望舒》说。

“湘月,别怕。

这是在完成你最敬仰的人的遗愿。”

林湘月对着他羞涩一笑,那笑容像一把刀,插进我的心脏。

“住手!”

我疯了一样地尖叫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向舞台。

“不准碰我的画!

你们不准碰它!”

两个高大的保安立刻冲过来,死死地架住了我。

我拼命挣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林湘月,在贺兰舟的引导下,举起那支画笔。

然后,在那幅《望舒》上,在我母亲耗尽心血的遗作上,在我名字的来源上,在我最后、唯一的精神寄托上——画蛇添足地,添上了那无比丑陋、无比刺眼的一笔。

那一瞬间,世界在我耳边轰然倒塌。

不……不——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我看着台上那幅被永久玷污的画,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被撕成了碎片。

贺兰舟居高临下地看着崩溃的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而我身边的季临渊,他只是站在那里。

我能感觉到他的震惊,他的身体瞬间的僵硬。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他没有出手阻止。

因为,如果他为了我这个“替身”而失态,那他就在这场与贺兰舟的心理战中,输得一败涂地。

所以,他选择了袖手旁观。

任由我最后的精神遗骸,被当众公开亵渎。

那场鉴赏会,成了一场漫长的高烧。

我病倒了。

整个人陷在混沌的噩梦里,反复看到母亲的画被那道丑陋的笔触划破。

每一次,我都声嘶力竭地尖叫着醒来,浑身都是冷汗。

季临渊大概是出于愧疚,对我多了几分照顾。

他请来了最好的家庭医生,让佣人每天变着花样地给我准备营养餐。

可我没有任何回应。

我像一个坏掉的娃娃,眼神空洞,不哭,不笑,也不说话。

我的心,在那一晚,已经彻底死了。

既然连最后的念想都被人亲手碾碎,那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在病中,那些过去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开始不受控制

上一章 继续阅读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