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落下泪来,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攥住祁安的手,重复着那句苍白无力的话:“小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哥哥……不能再……”护着你了……话语未尽,他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抓住祁安的手猛地一松,无力地垂落下去。
寝殿内死一般寂静。
祁安怔怔看着,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盛泽脚步有些踉跄地扑到床前,颤抖着手去探祁硕鼻息,然后整个人僵住。
兄长死了。
这个世上唯一会叫他“小安”的人,没有了。
巨大的悲恸海啸般袭来,他却哭不出声,只张着嘴,像离水的鱼。
他忽然想起登基前那个雪夜,兄长将唯一的手炉塞给他,自己冻得手指通红,却笑着说“陛下将来是要治天下的,不能冻着手”。
想起他被戒尺打肿掌心时,兄长偷偷送来药膏,被他迁怒推开也不恼,只说“老师其实心很软,下次你哭一哭,他就不罚了”。
原来那些疏远背后,是这样沉重到令人窒息的保护。
真相像迟来的、最残忍的酷刑,在他心上凌迟。
原来父王是冤屈的,原来老师的严厉是伪装,原来兄长的疏远是保护,原来他这些年所有的煎熬,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而他……而他甚至在那夜,对尽力保护他的人,说出了“我恨你”。
“啊——!!!”
一声凄厉绝望、不似人声的哭嚎猛地从祁安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扑在祁硕尚且温热的身体上,痛哭失声,那哭声里不再是委屈,而是彻彻底底的、被真相碾碎后的绝望和崩溃。
痛彻心扉,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盛泽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也变成了一尊石像。
只有紧紧握成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肩线,泄露了他内心同样巨大的痛苦和风暴。
他看着痛哭的祁安,看着死去的祁硕,眼神深处,是无人能见的,一片荒芜的废墟。
6.葬礼祁硕的葬礼办得低调而肃穆,祁安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完成了所有仪式。
他不再哭,也不再说话,只是整日呆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或者对着祁硕生前送他的一个小玉坠发愣。
真相的重量几乎将他压垮,过去几年的认知被彻底颠覆,留下的只有茫然和无措,还有对盛泽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