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奶奶床头柜最深处,发现了一个藏着半只腐烂苹果的塑料袋。
我强忍着翻涌的恶心感清理干净,忍不住抱怨:“奶奶,说了多少次,吃不完的水果别藏起来!”
奶奶局促地坐在床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布满老年斑的手无措地绞着衣角,小声嗫嚅着:“我……我就想留着给你爸回来尝尝,他小时候……最爱吃这个……”她的声音低下去,混浊的眼睛里蒙着一层茫然的水雾,仿佛迷失在某个遥远而模糊的时空里。
那句“你爸”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我一下。
父亲远在异乡,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我看着奶奶佝偻的背、稀疏的白发,还有那努力想记起什么却徒劳无功的茫然神情,心头涌上的那点烦躁瞬间被一种更深沉、更酸涩的东西取代了。
这狭小房间里弥漫的衰老气息、遗忘的悲伤和固执的等待,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沉重的“活着”。
夜里,我被一阵急促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惊醒。
冲进奶奶房间,只见她蜷缩在床上,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灰败得吓人,额头布满冷汗,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拉风箱般艰难。
“奶奶!”
我扑到床边,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药……抽屉……”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手指颤抖地指向床头柜。
我猛地拉开抽屉,在一堆杂物里慌乱地翻找,终于摸到那个小小的白色药瓶。
拧开瓶盖,倒出两粒药片,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水杯。
扶起她沉重的身体,把药片塞进她嘴里,再小心翼翼地喂水。
她费力地吞咽着,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冰凉的水顺着她松弛的嘴角流下。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
窗外是无边的黑夜,屋内只有她痛苦的喘息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什么意义,什么价值,什么云洞和薯片广告,在这生与死的悬崖边缘,都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唯一真实的,是我扶着她的臂膀感受到的孱弱重量,是我指腹下她皮肤滚烫的温度,是我心中那股不顾一切也要让她把药吞下去的、近乎蛮横的力气。
“别怕,奶奶,我们去医院!”
我的声音嘶哑,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我几乎是半拖半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