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
一股浓烈的血腥的气味猛地扑面而来,呛得人一阵晕眩。
“姐……咳咳……”小阳微弱嘶哑的声音从角落的铁架子床上传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屋外隔壁楼房渗进来的微弱灯光,我摸索着按亮桌上一盏掉了漆的塑料台灯。
昏黄的光晕洒下,瞬间撕裂了眼前黑沉的画面!
小阳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冰冷的钢丝床上,身下垫着的那层薄薄的灰色毯子,几乎被他刚刚剧烈咳嗽带出来的鲜血浸透了一大片。
那触目惊心的血迹洇开在灰暗的布面上。
地上散落着几个脏兮兮的空药瓶是他平时在家吃着最便宜的的止咳水,空了。
还有一个喝了一半冷掉的白粥塑料碗被打翻在地,白色的粥液泼洒在暗红色的血污旁边。
“小阳,别怕,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那一晚的医院门口只剩下冰冷的台阶,后厨污水油腻的地面,小阳苍白的面容和刺目的鲜血,所有画面在我脑中高速旋转碰撞。
光哭?
光在这里陪着小阳虚弱地等死?
不行!
绝对不行!
傅斯年,陆心瑶,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我要你们从现在站的高台上,被狠狠拖下来,摔进这连狗都不如的污泥里,百倍千倍地品尝一遍。
血债,必须用血来洗。
5靠着夜以继日的苦熬,加上那点微薄的薪水,再偷偷在几个小平台接些熬夜翻译文稿之类的散活,几个月后,终于勉强凑够了一笔去医院的钱。
小阳躺在病床上,瘦得几乎只剩下骨架,脸色灰败。
鼻子上架着吸氧管,手背上扎着滞留针,透明的液体一点点滴进他脆弱的血管。
他干枯的头发和被病痛折磨得失去了神采的眼睛。
看看我手中刚从食堂打回来的清水粥,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接过,小口小口地抿着,乖得让人心碎。
“姐。”
他的声音干哑,“这病……太烧钱了……我……别胡说!”
我猛地打断他,带着自己都压不住的恐惧和强装的镇定。
“钱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给我好好治病!
听见没有!”
我坐在病床边的塑料凳子上,看着弟弟在药物作用下昏沉入睡,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心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不行。
光洗盘子熬翻译,就是把自己熬成人干也填不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