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语脸色一白，身体差点软下去。
贺时煜扶住她。
她红着眼睛，强撑着身体慢慢来到门口。
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口，她看见女儿躺在病床上，旁边站了好几个医生和护士，正对她进行抢救。
她脸色很白，闭着眼睛，那么小小的一个人，身上却都是抢救仪器。
江晚语身体彻底软了下去。
“江晚语！”
女人从他手中滑了下去。
贺时煜跟着她蹲下，把她揽进了怀里。
江晚语脑袋靠在他胸口，双手紧紧攥着他白衬衫衣襟，害怕让她全身都在发抖。
她红着眼，眼泪无声地落下，声音里已经害怕得六神无主。
“她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是不是？”
“是，会没事的。”贺时煜抚着她脑袋，心脏那里莫名地抽痛，“一定。”
“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
女人在他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
每呢喃一句，贺时煜就回复一句“是，一定会没事的”。
可她像是陷入自己设想的那种悲痛和绝望中，他的安抚起不了多少作用。
李奶奶看着她，心里也很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医生和护士走出来。
江晚语连忙起身：“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幸好送来的及时，小孩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医生说，“不过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你先办理住院手续吧。”
说完，医生和护士陆续离开。
江晚语慌忙推门进去。
女儿躺在床上，闭着眼，小小的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子，小小的手指上夹着血氧夹。
因为长时间生病，她看起来比同龄人瘦小很多。
她就这么安静地躺着，整个人又瘦小又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去。
江晚语小心翼翼地上前，半蹲在床边，轻轻抓着她的手。
她在感应她的体温。
是热的。
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来。
江晚语侧脸，轻轻地蹭了蹭女儿的手背。
眼眶红润，眼泪无声地落下。
“对不起，宁宁。”
“让你受了这么多的罪，是妈妈对不起你……”
贺时煜站在她身后，听着女人难过懊悔的声音，心脏又再次被紧紧攥起。
很疼，疼得让他差点喘不过气。
他皱眉，看向病床上的人。
小女孩比第一次在佛堂见她时瘦了很多，气色很差，整个人很瘦小，瘦小到身躯好像无法抵抗那些病痛。
看着那张瘦弱苍白的小脸，他心脏莫名地抽痛。
贺时煜迈脚，身体不受控制地走过去。
他走到对面床边，缓缓弯下腰，伸手探向小女孩的额头。
烧已经退了些，但额头还有点热。
贺时煜深深地望着小女孩的脸，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很奇怪，这种感觉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有了。
只是当时的感觉很细微，他没当回事。
现在再一仔细看她，那股熟悉感又来了。
贺时煜眸色微深，指腹不由地往侧走，把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
江晚语看着他动作，身体僵住了。
她一时忘了难过，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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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江晚语想多了。
贺时煜看见宁宁，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仔细问了她一些关于宁宁生病的事情。
那晚，江晚语和贺时煜在病房守了一夜。
天边鱼肚白后，贺时煜这才起身，“我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江晚语没说话，只是坐在床边，紧紧抓着女儿的手，视线一刻都不敢离开她半分。
她维持这个动作已经很久了，贺时煜心头发紧，想提醒她，但想到为母之心，还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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