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为贺时煜说了护身符还是什么的，江晚语这一路走的心底直发凉。
以至于她没注意，一脑袋撞上贺时煜的胸口。
江晚语身体弹了一下，后退一步。
她整个小脸皱了起来，双手蜷曲成空拳，左右打转地揉着。
倏地，她的手被人抓住。
她一愣，看向抓她手的人。
贺时煜双手握紧她的双手手腕，因为心跳加快，他手部在微微发抖。
好像。
他尝试着把女人的手慢慢拿下来，再慢慢放回去，再左右打圈揉着脑袋。
这个动作，只有苏言星才有。
她有时候迷糊起来，最容易撞脑袋。
每次脑袋撞疼了，不哭也不闹，就皱着那小脸，委屈巴巴地自己给自己揉着。
背地里两人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他亲吻过，甚至吮咬过她身体最隐私的部位，可她还是在脑袋撞疼的那一秒，只顾着自己消化，从不向他撒娇说，她很疼，让他吹吹。
她当时揉的动作就跟现在这样，两手蜷曲成空拳，抵在额头来回打转。
动作、姿势一模一样。
贺时煜怔怔地看着她，“星……”
“贺先生。”江晚语猛地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请自重。”
贺时煜突然回神，看清眼前这张脸，怔了半晌。
细看，江晚语和苏言星的眉眼还是有点相似的。
秀眉圆眼，眼睛很亮，光落在里面的时候，好看得像块琥珀。
“抱歉，是我失礼了。”
贺时煜绕到驾驶座，打开车门坐上去。
他身体后靠，闭眼深呼吸，把那揪起来的心脏慢慢放下来。
为什么还在执着。
苏言星明明已经死了。
为什么还要在别人身上寻找跟她相似的特征，让自己像个没有理智的狂徒，屡次冒犯别人。
江晚语心在狂跳，生怕自己的异样被他看出来。
跟他在一起的四年，两人的身体不知道亲密缠绵了多少次。
可到床下，他们回到最熟悉的陌生人状态。
在她眼里，贺时煜是从来没有关注过她的。
他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也不在外公布他们的关系。
她只是他的一个地下情人，一个拿不出手、还胁迫他在一起的无耻女人。
时隔六年再次重逢，她总以为他曾经不在意过她的事，甚至是一些行为动作，继而让自己放松下来，经常下意识去做一些跟以前相同的事情。
比如跟老板说牛肉面一碗多加香菜一碗不加。
再比如现在，她脑袋撞疼了，下意识揉脑袋的动作和以前一模一样。
这是习惯，很难改。
但现在，她不得不改，甚至要多加注意。
见她没上车，贺时煜缓缓睁开眼，偏头看她：“怎么不上车？”
江晚语看了眼副驾驶。
他已经结婚了，她应该避嫌。
副驾驶，她不能坐。
江晚语转身走到后座，正要拉开车门，男人不满的声音传过来——
“把我当司机？”
江晚语手一顿：“……”
她可不敢。
“副驾驶有钉子，坐着硌屁股？”
“……”
江晚语无语地抿了抿嘴，回：“没有，只是不方便。”
“哪儿不方便？”
“我们应该避嫌。”
“……”
贺时煜沉默下来。
他忘了，她已经结婚，丈夫在国外，他们还有个女儿。
深更半夜在外，即使是同事，也应该保持距离。
贺时煜感觉心里更烦躁了。
他扯了扯领带，出声：“上车吧，就坐后面。”
江晚语垂眼，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一路，两人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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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区，江晚语跟坐在前面的男人说声谢谢，便拉开车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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