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倔强。
顾无咎沉默地看着她,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解下自己虽旧却厚实的斗篷,轻轻盖在了她身上。
“杜伯是吧?”
他转向一旁担忧的老仆,“看好你家小姐。
我去熬些驱寒补气的药。”
杜仲连连点头,老眼含泪:“多谢顾大夫!
多谢您!”
顾无咎摇摇头,转身走向那简陋的灶台,开始忙碌。
药罐里的水渐渐滚沸,苦涩的药味弥漫开来,混合着血腥与风雪的气息,构成了这个漫长寒夜里,一丝微弱的、关于生存的希望。
帐外,雪仍在不知疲倦地下着,仿佛要淹没世间一切苦难与挣扎。
二、蛛丝马迹在顾无咎带来的珍贵药材和精湛医术的支撑下,营地里的伤亡终于得到了控制,绝望的气氛稍减。
沈青阮的高烧在一天后褪去。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陌生的男子斗篷,左臂的伤口被妥善包扎着,虽然依旧疼痛,但那股灼热溃烂的感觉已经消失。
她挣扎着坐起身,看到顾无咎正挨个为伤兵换药,神情专注,动作一丝不苟。
杜仲在一旁帮忙熬药,脸上多了几分活气。
“小姐,您醒了!”
杜仲最先发现,惊喜地过来,“感觉怎么样?
顾大夫真是神医啊!
要不是他…”沈青阮抬手止住他的话,目光望向顾无咎,真诚道:“顾大夫,大恩不言谢。
此番恩情,沈青阮铭记于心。”
顾无咎换完最后一个伤兵的药,净了手走过来,探了探她的脉息,点头:“脉象平稳了些,但失血过多,仍需静养。”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做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静养…”沈青阮苦笑一下,环视帐内,“如今这情形,如何能静养。”
她沉吟片刻,问道,“顾大夫,你方才说,你是丙字营第七辎重队的?
三日前于黑风峪遇伏?”
“是。”
“据我所知,第七辎重队主要负责运送的是…雁门关主力的冬衣和部分军饷?”
沈青阮的心渐渐沉下去。
父亲孤军深入,驰援不及,是否也与补给迟迟未到有关?
顾无咎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缓缓道:“队中押运的,确是冬衣和一批数额不小的军饷。
我们比预定日程晚了五日出发,途中又遇风雪,本就延误。
行至黑风峪,遭遇的狄人伏兵却仿佛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