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有尖刺,变得柔软无害,“老同学见面,太激动了,没掌握好分寸。”
我走到李强面前,微微弯下腰,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拿起纸巾擦拭他被酒水溅到的衣袖。
“强哥,对不起,对不起。
我就是……就是太想大家了。”
李强的怒火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搞得不上不下,他狐疑地打量我。
“你……真是林晚?
这十年你死哪儿去了?”
我直起身,苦笑了一下,眼眶恰到好处地泛起一层水光。
“别提了。
当年……当年家里出了点事,没去上学,就南下打工了。
前几年跟人合伙做了点小生意,赔了个底儿掉,欠了一屁股债。
这不,听说今天同学聚会,想着大家现在都混得这么好,能不能……拉我一把。”
我说得恳切,姿态放得极低,像一条走投无路、摇尾乞怜的狗。
空气中紧绷的弦,松了。
怀疑变成了轻蔑,恐惧变成了鄙夷。
“哈!”
李强大笑出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重新点上一根雪茄,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我当是什么呢。
原来是混不下去,回来要饭了啊。
早说嘛,吓我一跳。”
王琳也回过神来,她抚着胸口,重新挂上那副优越感十足的笑容,只是里面多了几分看好戏的刻薄。
“哎哟,晚晚,你怎么混成这样了呀?
早跟你说,女孩子家家的,别太好强。
你看你,要是当年听我们的,现在跟着强哥,哪用吃这种苦?”
她说着,故意亮了亮手腕上那只满钻的腕表,“不过没事,老同学一场,我们肯定会关照你的。”
张涛推了推金丝眼镜,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是啊林晚,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你现在有什么困难,跟我们说,能帮的肯定帮。”
他们一个个,又变回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掌控一切的嘴脸。
他们需要一个失败者来衬托自己的成功,而我,恰好扮演了这个角色。
我感激涕零地连连道谢,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那……那真是太谢谢大家了!
强哥,琳姐,涛哥,能不能加个微信?
以后我给你们端茶倒水,做什么都行!
对了,咱们班不是有群吗?
能不能也拉我一下?”
他们很享受这种感觉,一个个纡尊降贵地扫了我的二维码。
很快,我就被拉进了那个名为“十年辉煌”的私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