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胸口起伏着,语气冰冷而生硬:“夭夭现在也是你妹妹!

她比你小,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一点当姐姐的样子都没有!”

那天,叶夭被叶霜搂在怀里,在她母亲看不见的角度,对着我,极其缓慢地、清晰地眨了一下眼。

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胜利的弧度。

那个弧度,和她此刻扑在姜衡怀里,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压抑不住的得意,一模一样。

时光流转,场景变幻,操纵人心的手段却丝毫未变。

(六)夜深了。

一场闹剧最终以姜衡强忍着复杂情绪,将骨灰盒塞进储物间最角落而暂告段落。

叶夭被叶霜安抚着睡下了,姜衡书房里的灯亮了一夜。

沈砚没有离开。

他独自一人走进了我的房间。

这里还保留着我离开时的样子。

书桌上散落着几本电影理论书和分镜头脚本,床头柜上放着我和沈砚在游乐园拍的大头贴合影,窗帘是我挑的淡蓝色星月图案。

他在我的床边坐下,打开了那盏月球造型的床头灯。

昏黄柔和的光线照亮他一半侧脸,另一半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他静坐了很久,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伸手拉开了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

那里面很空,只放着一本薄薄的、边缘有些磨损的硬壳笔记本。

那不是我的日记本。

他颤抖着手指,翻开了它。

里面是一叠装订整齐的纸。

最上面一张,是某家知名医院的病历单。

患者姓名:姜见夏。

年龄:18岁。

诊断结果:重度抑郁伴随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就诊日期:母亲去世一周年的那天。

我漂浮在空中,怔怔地看着那行诊断。

冰冷的铅字像锤子一样砸在我的灵魂上。

原来我病过。

原来那么早,我就已经病了。

我一无所知。

或者说,我选择性地遗忘、压抑了这一切。

只记得那段时间情绪持续低落,失眠,噩梦,对一切失去兴趣,偶尔会有无法控制的悲伤和愤怒袭来。

我以为是青春期的延续,是失去母亲的正常痛苦。

翻过一页,后面是连续几次的复诊记录,医生开的药方,以及……医生的手写备注。

字迹清晰而冷静,属于沈砚。

我认得他的笔迹。

患者情绪持续低落,有自残倾向(手腕有新鲜割伤),拒绝服药,认

上一章 继续阅读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