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尘土和深色的污迹染得斑驳不堪，甚至沾着大片发黑的血污，但在周遭地狱般的背景中，却如同一道微弱但倔强的光！
是周砚深，他身上的白大褂！
我连滚爬爬地扑过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手在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指甲抠进冰冷的金属支架边缘，用尽力气想要掀开那片沉重的、压在他身上的铁皮！
铁皮边缘锋利得像刀子，瞬间割破了我的掌心，温热的血流了出来，混着他白大褂上的污迹。
“砚深！
周砚深！
你醒醒！”
我语无伦次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巨大的铁皮只被挪开了一小点缝隙，露出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侧脸。
他的额角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已经凝固的暗红色血痂混合着尘土，糊了大半边脸。
眼睑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火光映照下投下深深的阴影，嘴唇干裂起皮，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白色。
他毫无反应，像一尊破碎的石像。
“别怕！
我来了！
我……我救你出来……” 我的声音哽咽着，眼泪大颗大颗砸落在他染血的白大褂上。
我继续用肩膀抵着沉重的铁皮支架，用尽吃奶的力气，一点一点地挪动它。
粗糙的铁皮和支架边缘磨破了肩膀的布料，血肉模糊，火辣辣地疼，却丝毫比不上心里的恐惧。
终于，一个勉强容人挤进去的缝隙被硬生生撬开了！
我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扑到他身边。
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和一种……隐隐的、令人心悸的腐败气息。
是他的伤口？
还是……我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探向他的颈动脉。
指尖下的皮肤滚烫得吓人，脉搏微弱、急促得如同濒死小鸟的振翅，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我的心弦。
他在发高烧，而且脉搏快得极不正常！
心头猛地一沉！
霍乱？
还是……“砚深！
周砚深！
醒醒！
是我！
宋晚！”
我轻轻拍打他冰凉的脸颊，声音带着哭腔，试图唤醒他。
他的身体似乎微微抽搐了一下，眉头痛苦地蹙紧，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发出极其微弱、如同呓语般的破碎音节。
“晚……晚……”他叫了我的名字！
一瞬间，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恐慌同时攫住了我，他认得我！
他还有意识！
我慌忙俯下身，耳朵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