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扎入掌心,渗出血珠,他却浑然不觉。
突兀的声响终于惊动了门外的人。
萧令月和王恪同时转头看来。
萧令月的目光掠过他手中断笔,落在他瞬间苍白却又紧绷如石的脸,最后定在他流血的手上。
她漂亮的眉毛微微一挑,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极淡的、近乎得逞的微光,随即又被疑惑覆盖。
“怎么了?”
她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谢珩猛地垂下眼,将所有翻腾的情绪死死压回眼底深处。
他松开手,断笔和血珠一起落在昂贵的宣纸上,污了那幅即将完成的小像。
“无事”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不成调,“手滑了。”
他不再看任何人,也不等命令,径直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走向内室,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片诡异的寂静。
王恪面露诧异。
萧令月却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
当夜,一份加密的、关于晁军边境布防换防时间的微小细节,被谢珩以早已约定好的隐秘方式,传递了出去。
完成这一切后,他独自站在冰冷的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任由掌心的伤口刺痛提醒着自己。
他在纸条上附加了三个字,并非给接头人,而是写给自己看,随后又狠狠揉碎。
“萧令月。”
是恨意,是警告,还是别的什么,连他自己都已分辨不清。
10公主府的暗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朽的血腥气,与摘星楼的奢华冷香判若两个世界。
墙壁上跳动的火把是唯一的光源,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如同鬼魅。
萧令月站在一间刑室门口,身上披着一件玄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
她冷漠地看着里面。
刑架之上,吊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衣衫早已被鞭打成碎布,与翻卷的皮肉粘在一起。
花白的头发被血污黏在额角,气息奄奄。
唯有那双偶尔因剧痛而睁开的眼睛,还残留着一点不屈的微光。
这是三天前试图混入公主府、向谢珩传递消息的燕国旧臣,谢珩昔日的太傅,冯徵。
“殿下,骨头硬得很,只咬定是来探望旧主,其余一概不说。”
暗卫首领低声禀报,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萧令月没说话,缓步走进刑室。
刺鼻的气味让她微微蹙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