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如同看一只不慎闯入、脏了他地方的蝼蚁。
“沈家的风骨,”他语调平平,听不出情绪,“看来也没传说中那么硬气。”
2这句话像一根毒针,精准地刺入沈知微心口最痛的地方。
所有的屈辱、恐惧瞬间被更汹涌的恨意压过。
她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他,那里面燃烧的火焰让裴衍之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风骨……”她声音破碎,却带着淬毒的恨,“能让我活下去吗?
能让我沈家满门……血债血偿吗?”
裴衍之系衣带的手顿住。
他看了她片刻,眼神幽深难辨。
忽然,他弯腰,冰凉的指尖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脸。
他的指腹粗糙,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摩挲过她细腻却脏污的皮肤。
“血债血偿?”
他重复这四个字,像是品味着什么有趣的东西,继而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凭什么?
凭你这张……确实还有几分颜色的脸?”
他的目光再次巡弋过她,不再是之前的纯粹冰冷,而是掺杂了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居高临下的估量。
那目光让沈知微胃里一阵翻腾,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但她没有避开,反而迎着他的视线,甚至极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让那双含泪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孤注一掷的引诱。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在把自己当成货物,呈给可能是灭门仇人的男人。
裴衍之松开了手,取过一旁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仿佛刚才碰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想留在我身边?”
他语气淡漠,“可以。”
沈知微心头猛地一紧。
“暖床,婢女。”
他转过身,走向内室,“选一个。”
他没有回头,声音隔着屏风传来,不带丝毫情绪:“选错了,明早天亮前,自己滚出去。”
沈知微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周身被浓郁的白檀香和未散的水汽包裹着。
暖床,是彻底的玩物;婢女,是最低等的奴仆。
她闭上眼,父亲临别的眼神、族人的鲜血、撕碎的婚书……一幕幕在脑中飞掠。
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
她扶着屏风,挣扎着站起来,脚踝剧痛。
她朝着内室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让声音听起来清晰而顺从。
“奴婢……选婢女。”
内室里沉默了一瞬。
随即,是裴衍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