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线,他跑去她家楼下等,看见她和一个男生并肩走出来,笑得刺眼。
他记得自己负气转身,删掉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
大学里,新的天地,新的面孔。
他试图联系过她一次,号码已成空号。
他从别人零星的谈论里知道她谈了恋爱,又分手。
再后来,音讯全无。
他告诉自己,算了。
谁还没个无疾而终的初恋。
他恋爱,分手,再恋爱,再分手。
他在职场上拼杀,用业绩和头衔武装自己。
他给自己买昂贵的表,换更好的车,住在能俯瞰半个城市夜景的公寓里。
他成功地变成了一个体面的、成熟的、不再为儿女情长所困的男人。
直到那箱糖和那张请柬,像一颗精准的子弹,击碎了他所有的幻象。
告诉他,他所以为的“无疾而终”,或许另有版本。
他所以为的“背叛”,或许只是误解和骄傲催生的产物。
他所以为早已放下的,原来从未放过他。
可是,太晚了。
她已经往前走了那么远,有了丈夫,有了孩子,有了一个他再也无法介入分毫的人生。
他就算刨根问底,问出当年所有的阴差阳错,又能改变什么?
除了自取其辱,除了打扰她的平静,还能得到什么?
难道要听她亲口说,是的,当年是你不信任我,是你先放的手,是你不要我的。
所以我现在找到了更好的人,过得很幸福,请你不要再来打扰?
难道要听那个小女孩用天真的声音问,妈妈,这个叔叔为什么又来了?
胃里一阵翻搅。
他猛地踩下刹车,将车歪斜地停在一条昏暗无人的巷口,推开车门冲进雨里,扶着湿冷的墙壁干呕起来。
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雨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冷意渗透骨髓。
他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看着白汽在冰冷的空气里迅速消散。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嗡嗡作响。
他麻木地掏出来,屏幕被雨水打湿,模糊地显示着助理的号码。
他划了好几次才接通。
“昊哥!
您总算接电话了!
张总那边等了好久,脸色很不好看,您看……”他听着电话那头焦急的声音,看着眼前被雨水冲刷的、陌生的街道,感觉自己像个被遗弃在另一个时空的孤魂。
“昊哥?
您能听见吗?
您那边雨声好大……您在哪?”
他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