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催促,一种来自遥远过去的呼唤声。
她听到的不再是简单的水声,而是无数细小的声音——风穿过塔楼无数小门的缝隙声、液体在导管中流动的微弱嘶声、甚至……是遥远记忆中,自己出生时那一声被强行中断的啼哭?
第二天,宴会照常举行。
公主穿着更为华丽而昂贵的礼服,珠宝被巧妙地镶嵌在她的关节处,以掩饰任何可能出现的机械声响。
她表演的是“花之圆舞曲”,在开场的跳舞结束后,指尖会喷出带有香味的油雾,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同时身体旋转,裙摆下的机关弹出丝绸制成的花瓣,纷纷扬扬。
啊,她是如此得美轮美奂。
在场的客人们这么想。
她不愧是我们国家的完美公主,他们对国王这么说,您培育得真好。
国王满意地看着她,对周围的宾客们点头微笑。
公主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笑容的角度完美无瑕。
弯腰,轻轻拉开礼裙,敬礼。
公主和一群舞女退下。
看样子一切如往常一般。
但只有公主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当她的手指喷出香雾时,她会想起钟表塔里那冰冷的抛光剂气味。
当她的身体旋转时,她会用眼角余光拼命搜索大厅的墙壁,寻找是否也有那种刻着名字和日期的小门。
当她完美的微笑固定在脸上时,她感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僵硬和虚伪,仿佛那个微笑装置不再是一个零件,而是一个封印,堵住了某种她从未拥有过、却此刻无比渴望的东西——声音。
她看到那些来来往往的贵族女士们,她们精美的头饰下是光滑的金属脖颈,她们的动作优雅却刻板。
公主第一次真正“看见”她们。
她们是她的镜像,是无数个和她一样的悲剧。
那个头颅的声音此时此刻,更强有力地在她的胸腔内部回响:“……她们的头……被藏在了某个地方?”
一种冰冷的战栗,并非来自体温下降,而是源于这种认知,传遍她的金属骨架。
表演结束后,国王照例过来轻拍她的脖子:“很好,我的小玫瑰,完美极了。”
“……”过去,这个动作会触发“愉悦”的反馈信号。
此刻,它只引起一阵剧烈的排斥反应。
情感齿轮疯狂跳动,仿佛在抗议这种触摸。
公主几乎要用尽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