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好戏,刚开场。
琼林宴上,诛心试探殿试放榜,金榜题名。
“谢知微”三字,高悬榜首——一甲状元!
琼林宴,簪花披红,御酒赐饮。
新科进士意气风发。
我着大红状元袍,接受艳羡与恭贺。
目光穿过喧嚣,精准落在角落张子儒身上。
他勉强维持体面应酬,笑容僵硬,眼神飘忽,频频瞥我,震惊、嫉妒、难以置信,疑虑恐惧渐浓。
几次想凑近搭话,被道贺者隔开。
保持恰到好处的疏离客气。
他终于寻隙挤到面前,端着酒杯,笑容极不自然。
“谢……谢状元,”喉结滚动,声音干涩,“恭喜高中!
状元及第,实乃……我朝文坛盛事!
谢状元殿试雄文,字字珠玑,见解卓绝,令人……叹为观止!”
试图找回前辈优越感,“只是其中某些……锋芒过盛之论,似曾相识,倒让张某想起一些……旧事?”
旧事?
试探!
迎着他闪烁目光,唇角勾起极淡极冷的弧度,声音清晰平静,附近同科可闻:“张修撰谬赞。
学生才疏学浅,不过乡野村夫愚见,有感而发。
至于似曾相识?”
顿了顿,眼底掠过恰到好处的困惑,“莫非天下至理,本就相通?
还是说……张修撰曾在何处见过类似的……拙作?”
刻意咬重“拙作”。
张子儒脸上血色褪尽,端杯的手几不可察颤抖,酒液晃出。
他死死盯着我眼睛,似想挖出什么。
空气凝滞,旁听官员交换微妙眼神。
“呵……呵呵,”他干笑两声,狼狈移开目光,“谢状元说笑。
文章天成,妙手偶得,偶得……张某失言,失言!
先干为敬!”
仰头饮尽,如饮鸩止渴,呛咳起来,脸色涨红,再不敢对视,借口落荒而逃。
看他仓惶背影消失,缓缓饮尽御酒。
辛辣入喉,只品出复仇前奏的冰冷甘甜。
他怕了。
很好。
翰林刁难,步步高升初入翰林院,授从六品修撰。
张子儒三年翰林,已升正六品侍讲。
成我名义“上司”。
这层关系,成他新折磨来源。
“谢修撰,这份前朝起居注校勘,明早务必完成,呈送李学士案头。”
他丢下一大摞晦涩卷宗,语气公事公办,眼神冰冷审视藏恶意。
分量足常人熬三五日。
“是,张侍讲。”
平静接过。
当夜值房灯火通明。
伏案疾书,手腕沉稳。
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