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苦读功底尽显。
天破晓,校勘誊抄工整的卷宗已放李学士案头。
字迹端方清峻。
李学士翻阅,大为赞赏:“谢修撰勤勉精进,后学楷模!”
张子儒旁立,脸色铁青。
他分派最难整理、堆积如山陈年档案,“磨砺”为名。
我默默接下,扎进故纸堆。
灰尘蛛网中,以惊人效率梳理。
竟整理出一份前朝漕运改革得失总结,条陈上奏,引户部重视。
皇帝朱批:“条理分明,切中时弊,着户部详议。”
他派最冷僻易错经筵讲读选题。
我闭门谢客,潜心钻研。
文华殿上,众目睽睽,引经据典条理分明阐述冷门论题,补充掌院学士未留意细节,见解精到,应对从容。
素来严肃的陛下微微颔首。
每一次刁难,成我向上阶梯。
每一次期待狼狈出错,变我崭露头角机会。
张子儒脸色日难看。
眼神从试探、疑虑、嫉恨,渐染深恐惧。
他频失态:回廊“偶遇”僵住,失魂落魄盯我侧脸背影;值房无故打翻茶盏;杯弓蛇影,神经质。
他怕到骨子里。
那被他推入地狱的影子,正披状元光环,步步逼近,无声蚕食他立足一切。
掌印朱批,终局审判终于,圣旨降下。
因校勘古籍、整理档案(尤漕运条陈)、经筵讲读屡有建树,见解深刻务实,特擢升谢知微为都察院六科掌印给事中,正五品!
翰林院震动!
升迁速度罕见!
从清贵词臣,一步踏入手握实权、风闻奏事、纠劾百司的言官行列!
权柄之重,令资深官员侧目。
任命下达那日午后,独在值房整理文书。
门外压抑沉重脚步声,停驻徘徊。
不抬头,慢条斯理整理卷宗。
门被轻轻推开。
张子儒站门口,背光身影佝偻,失往日清贵挺拔。
脸上无居高临下审视强装镇定,只剩灰败走投无路绝望。
短短数月,眼窝深陷,鬓角添灰白。
反手关门,动作迟滞。
在我冰冷注视下,这曾视我为玩物、肆意羞辱的男人,双膝一软,“噗通”直挺挺跪倒冰冷青砖地!
膝盖撞击声沉闷刺耳。
“弄月……”抬头,声音嘶哑颤抖带哭腔,浑浊泪水涌出冲花官威,“我知道是你……我知道!
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我好不好?”
涕泪横流,如摇尾乞怜的狗,卑微膝行两步,试图抓我袍角:“当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