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多钟后,轿夫们停止颠轿,把花轿稳稳地停在了沈家门前。
在热闹的爆竹声中,蒋媒婆又唱道:“花轿临门喜气扬,天赐良缘配成双!新郎官,踢轿门咯!”
叶菀感觉到花轿轻轻晃动了三下,前方的帘子就被掀开了,盖头下的光线明亮起来。
蒋媒婆口中吉祥话不断,扶着叶菀出了来。
叶菀在花轿里缩了近两个时辰,又经过一轮踩喜,膝腿酸软,在地上走过几步,才感觉好些。
她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再走一个跨火盆的流程,就能进新房去休息了。
然而也不知道为何,叶菀在原地站了半晌,蒋媒婆却没帮着操持下一个流程。
叶菀盖着盖头站在原地,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铮余光瞧见她单薄彷徨的身影,立刻往前走了两步。
“没事。且再等等。”
叶菀的眼前又出现了那双黑靴,虽不知道要等什么,但莫名觉得心安不少。
也就在这时,叶菀听到人群里有人在嘀咕——
“这宋秀才咋还不踢轿门?”
“是啊,沈大郎和他新媳妇都等半天了。宋秀才这是磨蹭啥呢?”
“宋秀才看着脸色好差,下个骡子都费劲呢!别是踢轿门都没力气了!”
叶菀这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这边出了差错,而是宋寒章和叶莹那边给耽搁了。
她便也不再忧心,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宋寒章听着四周渐起的非议声,知道自己不该站着不动。
然而,他却觉得自己的腿似有千斤重,让他每行一步都艰难异常。
没来由的,宋寒章倏然想起了下聘那一日的情形——
那日,他发现有第三人过来了,下意识地便快步离开。
一路离开柳塘村,回到雾隐村,他才渐渐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后,宋寒章既后怕又觉得可笑。
后怕是万一真有第三人听到他和叶菀的对话,再给传扬出去,他的清名可就彻底毁了!
而可笑,则是那一刻,宋寒章清楚地认识到,原来他并不能如他所说的那样,为了叶菀而抛下前程和功名。
他竟是如此表里不一的人?!
叶菀骂得不错,他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
他娘关切地问道:“我的儿,你怎么今日就从县学里回来了?刚才又是去哪儿了?”
他并不想作答,只反问道:“我要是不回来,娘还准备瞒着我多久?”
他娘顿时捉着帕子哭起来,“你这是在怪娘?寒章,不是娘想瞒着你,而是那叶菀自打落水,被你表哥救了,就跟变了个人一般……娘怕你伤心,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你去说。那叶二姑娘很好,她属意于你,娘就帮你拿了主意。”
他妹妹也开口道:“那叶菀见异思迁,哥哥不去怪她?怎么还怪起娘来了?娘不想让哥哥读书分心,什么苦都只往自己肚里咽。这些天娘为了哥哥的事,吃不好,睡不好,险些都要累出病来。”
母亲和妹妹哭作一团,他心乱如麻,就真的病倒了。
一病许多天,恍恍惚惚的,就到了眼下。
宋寒章以为自己已经想通了——
百善孝为先,为人立身之本。他为人子的,不该忤逆母亲。
娶妻娶贤,叶二姑娘是他母亲相中的,想来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没了叶菀,他照样还有光明远大的前程。
但真到了这一刻,踢过轿门,就要把叶莹迎进家门的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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