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带着亲兵灰溜溜地走了,连头都没敢回。
沈青站在一旁,看着凌霄收起紫渊剑,布套重新裹住剑身,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幕从未发生。他突然走上前,对着凌霄深深一揖:“大人,沈青愿追随大人,整顿江南刑狱,绝不反悔!”
凌霄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暖意:“起来吧。查案,不是靠我一人。”
葡萄架下的阳光正好,九儿打了个哈欠,从他膝头跳下来,追着蝴蝶跑远了。远处的百姓还在议论着刚才的动静,声音里满是兴奋和敬畏。
凌霄拿起桌上的卷宗,继续翻看。他知道,镇南王不会善罢甘休,江南的路还很长。但他不在乎。
紫渊剑的锋芒已露,鸿蒙紫气的力量也已展现。在这个凡人的世界里,他或许真的能做些什么,用剑,也用笔,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太平。
至少,不能让杏花镇的青石板路,染上不该有的血。
这个念头闪过,他低头笑了笑,继续在卷宗上批注起来。江南的风穿过葡萄架,带着淡淡的花香,拂过他的官服,也拂过那柄藏在布套下的剑,温柔得像个梦。
镇南王灰溜溜离开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江南。百姓们私下称凌霄为“剑仙提刑”,说他挥剑能断钢,目光可辨奸,连哭闹的孩童听到“凌大人”三个字,都会立刻噤声。
苏州府的官员们态度也变了。往日里对周显阿谀奉承的,如今见了凌霄都点头哈腰;曾对冤案视而不见的,主动将积案送到提刑司,只求能从轻发落。沈青更是鞍前马后,将凌霄交代的事办得滴水不漏,连九儿的蜜饯都准备得妥妥帖帖。
这日,凌霄正在整理江南诸县的刑狱记录,沈青拿着份密报匆匆进来,脸色凝重:“大人,镇南王在常州府抓了瑞王旧部,说是要‘清理余孽’,已经杀了三个了!”
凌霄笔尖一顿,墨滴在纸上晕开个黑点。瑞王失势后,旧部多逃到江南,镇南王这是借题发挥,想趁机铲除异己。
“常州知府呢?”
“知府是镇南王的人,根本不敢拦。”沈青攥紧拳头,“百姓们都在传,下一个要杀的是前瑞王府的谋士,徐先生。”
凌霄放下笔,起身走到窗前。江南的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太湖上,波光粼粼,像铺了层碎金。可这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歇。
“备船,去常州。”
沈青一愣:“大人,镇南王在常州布了五千亲兵,咱们只带十个人……”
“够了。”凌霄的目光落在腰间的紫渊剑上,布套下的星图纹路隐隐发亮,“有些账,该算算了。”
常州府的刑场设在城门口,竖着三根行刑柱,其中两根已经挂着尸体,血腥味混着汗臭,在热风中弥漫。镇南王坐在高台上,手里把玩着酒杯,看着台下瑟瑟发抖的百姓,嘴角挂着残忍的笑。
“把那姓徐的带上来!”镇南王挥了挥手,亲兵立刻押着个穿着囚服的老者上前。老者须发皆白,却腰杆挺直,正是徐先生。
“徐老头,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镇南王抿了口酒,“说出瑞王藏银的地方,本王就饶你不死。”
徐先生冷笑:“镇南王也配谈条件?当年若不是你暗中勾结丞相,瑞王怎会失势?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好骨气!”镇南王勃然色变,将酒杯摔在地上,“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