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曦对我的警告嗤之以鼻，那份离婚协议被她随手扔在病房的茶几上，像丢弃一件垃圾。
她踩着高跟鞋，姿态高傲，仿佛刚才目睹儿子惨状的人不是她。
“薄以琛，省省吧。
演戏也要有个限度。”
她轻蔑地扫了一眼病床上啜泣的儿子，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弄个伤痕累累的小孩来冒充我儿子？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真以为我会信？
病历？
这玩意儿我想要多少有多少，你想写成什么样都行。”
她拢了拢头发，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得意的笑：“至于医院，不劳你费心。
没有你指手画脚，沐氏只会发展得更好。
你以为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
你就在家安心吃你的分红，看着我是怎么把沐氏带向新高度的吧。”
我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炸开，但看着儿子无助的脸，我硬生生压了下去。
跟一个眼盲心也盲的人争辩，毫无意义。
我抱起儿子，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身上的淤青，声音冷得结冰：“沐晨曦，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但愿你不要有哭着来求我的那一天。”
“求你？”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下辈子吧！”
我不再看她，抱着儿子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病房。
身后的保镖沉默地跟上，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愧疚与不安。
我没有责怪他们，沐晨曦是院长，她有权命令他们，这笔账，我会记在源头。
我给父亲和儿子转了院，动用了所有关系，将他们安置在一家顶级的私立医院，保密措施做到极致。
我不能再让沐晨曦和那个陆飞羽有丝毫机会接近他们。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照顾着一老一小两个失明的亲人，一边冷眼旁观着沐氏的变化。
沐晨曦似乎真的以为可以摆脱我。
她迫不及待地推行了一系列所谓的改革，大量任用像陆飞羽那样只会溜须拍马、毫无真才实学的自己人。
排挤走了不少有经验的老医生。
医院的规章制度变得形同虚设，一切都凭她和陆飞羽的心情。
很快，恶果开始显现。
先是不断有医疗纠纷传出。
用药错误、手术失误……投诉信像雪片一样飞向卫生部门。
曾经以专业和严谨著称的沐氏，口碑一落千丈。
然后是中坚力量的流失。
几位顶尖的科室主任相继辞职，他们无法忍受外行指导内行，更无法忍受医院里乌烟瘴气的氛围。
人才的流失，直接动摇了沐氏的根基。
最后是财务危机。
沐晨曦为了维持表面风光，盲目扩张，投资了一些根本不靠谱的项目，资金链很快出现问题。
加上医疗事故的赔偿和患者流失，沐氏的账面上出现了巨大的窟窿。
我名下的分红？
早就停了。
我冻结的不只是现金流，还有所有对沐氏的新增投入。
沐晨曦试图用医院抵押贷款，但银行风控部门一查沐氏现在的状况，直接拒绝了。
我坐在新医院的办公室里，看着手下送来的关于沐氏每日况下的报告，内心毫无波澜。
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一个月后，我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沐晨曦的名字。
我任由它响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接起。
电话那头，不再是往日趾高气扬的声音，而是充满了疲惫和掩饰不住的慌乱：“以琛……我们，我们能谈谈吗？”
我没说话，静待她的下文。
她似乎难以启齿，挣扎了半天才说道：“医院……医院最近遇到点困难，资金周转不过来，好几个供应商都在催款……你看，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应应急？
或者，或者你回来帮帮我？”
“求我？”
我重复着她当初的话，“沐晨曦，你的骨气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我现在很忙，要照顾爸和儿子。”
我冷冷道：“你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窗外，天色渐暗。
我知道，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她的求，还远不够。
她要付出的代价，远比这多得多。
她必须亲眼看看，她亲手造成了怎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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