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不易觉察的沙哑,但很快被职业性的沉稳覆盖,“非常荣幸能回到母校……”演讲在一种近乎机械的流畅中进行。

我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年轻或不再年轻的面孔在灯光下模糊成一片移动的光斑。

大脑似乎分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精准地操控着语言、手势和PPT的翻页;另一部分,却像脱缰的野马,固执地停留在后台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上,停留在二十年前那把深蓝色的格子伞下,停留在楼梯转角他递过来的、骨节分明的手上。

当讲到一张关于旧城改造中历史建筑保护的PPT时,画面一角,出现了一栋爬满常青藤的老式小楼的建筑测绘图。

我的声音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激光笔的红点在那片常青藤的示意区域上,微微颤抖地画了个圈。

“……如何在现代化进程中保留这些承载着集体记忆的空间节点,是我们必须面对的课题。”

记忆……空间节点……这些冰冷的专业词汇从口中说出,舌尖却尝到一丝苦涩的味道。

就在这个瞬间,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台下前排靠边的位置。

一个穿着深色衬衫的身影安静地坐在那里,微微后仰靠着椅背。

礼堂的光线并不明亮,但他挺直的鼻梁和沉静的侧脸轮廓,在昏暗的背景中依然清晰得如同刀刻。

他正专注地看着投影屏幕,似乎完全沉浸在我的演讲内容里,又或许,只是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中。

是顾瑾怀。

他坐在那里,像一个从时光深处走来的幻影,却又如此真实。

激光笔的红点在我指尖失控般猛地一跳,从PPT的图示上滑脱,在白色的幕布上划出一道突兀而短暂的、毫无意义的红痕。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带来一阵尖锐的窒息感。

我猛地移开视线,强迫自己聚焦在讲稿的文字上,手指用力按在冰凉的演讲台边缘,指甲掐进掌心,用那一点细微的刺痛来维持摇摇欲坠的镇定。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成了我人生中最漫长、最艰难的跋涉。

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

我能感觉到那道来自台下的目光,沉静、专注,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力量,无声地落在我身上。

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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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