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躯体。
我的指尖在缠绳上抽搐了一下,终究没能把它从肩后拔出半分。
剑鞘顶端冰冷的金属剑格,硌着我的肩胛骨,生出一种迟来的、尖锐的痛。
那痛感异常清晰,切割着弥漫在鼻腔里旧纸、灰尘和绝望混合的霉味。
打字机屏幕的光在他脸上晃动,泪痕蜿蜒出诡异的亮斑。
他不再看我,转回头,猩红的眼睛重新聚焦在屏幕上那行标题,那双刚刚攥紧过、此刻又缓缓放回键盘上的手,开始再一次地、固执地、一下下地敲击。
嗒。
嗒。
嗒。
每一个孤零零的敲击声,都像一枚生锈的钉子,楔入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也楔入我从未动摇过的信念核心,裂开细密的纹路。
剑沉得像是焊死在了背上,而我,被钉在这罪证累累的方寸之地,画地为牢。
敲击声在狭窄的、被罪证糊满的房间里回荡,每一次落下,都像锤子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那声音里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执拗,一种把灵魂最后一点力气都榨干、碾进键盘里的疯狂。
我的手指还扣在银剑冰凉的缠绳上,指关节僵硬发白。
抽出来?
为了什么?
为了协会那三个字的命令?
为了维护那些扶手上带着人皮疤痕的“秩序”,协会可以将一个普通人定义为变形怪,我早知协会腐朽,但从未想过如此。
心里的冰冷持续蔓延,冻结了血液,却让思维异常清晰,清晰得残忍。
猎魔人的信条像用蚀刻酸液写在脑髓里,清晰,高效,从不问为什么。
但这信条此刻重若山峦,压得我脊柱吱呀作响,而那信条的基石之下,传来无声的尖叫和皮革的触感。
他的肩膀在绿光下耸动,不是哭泣,是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的生理性痉挛。
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下那双破裂猩红的眼睛,死死咬住屏幕上的文字,仿佛那是唯一能固定他、不让他彻底消散成虚无的锚点。
我该动手,剑划过,一切终结。
报告可以写:目标已清除。
协会不会追问细节。
瓦尔德的大人物们会松一口气,或许还会给协会捐一笔钱,用镶着金边的信纸写下虚伪的感谢,宴会继续,在那张沙发上,而我可以继续浑浑噩噩的活下去。
我的手动不了,它背叛了我,背叛了多年的训练,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