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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其特殊的味道。
冰冷、干燥,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洁净感?
像是无数遍消毒水反复冲刷后残留的、毫无生命气息的冰冷气味,又混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臭氧的金属腥气。
这味道钻进鼻腔,直冲大脑,带来一种诡异的清醒和麻木。
眼皮沉重得像被焊死。
我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
光线。
陌生的、均匀的、毫无温度的白光,从头顶某个看不见的光源洒下,照亮了整个空间。
不是家里那盏昏黄的、总是接触不良的灯泡发出的光,而是一种恒定不变的、如同手术无影灯般的惨白冷光,将一切都照得纤毫毕现,没有一丝阴影可以躲藏。
视线缓缓聚焦。
天花板。
雪白,光滑,一尘不染,没有任何灯具的痕迹,光线仿佛是从材质本身均匀散发出来的。
这不是家里那布满裂纹、时常掉落灰屑的天花板。
我猛地侧过头。
房间。
一个四四方方、如同标准模具浇筑出来的纯白色房间。
墙壁、地板、天花板,全是那种毫无瑕疵的、冷冰冰的白。
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
没有衣柜,没有桌子,没有椅子,甚至连一个电源插座都看不到。
空旷得令人心慌。
我正躺在一张同样纯白色的、异常坚硬的床上。
床单和薄被也是白色的,面料挺括,带着一种工业化的粗糙感,摩擦着皮肤。
这是哪里?!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上脊椎!
我猛地想要坐起来,身体却传来一阵强烈的虚弱感和莫名的滞涩感。
动作远不如意识来得迅捷,像生锈的机器被强行启动。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床边的矮柜。
同样纯白的矮柜,与房间的墙壁浑然一体,仿佛是从地面上生长出来的。
柜面上,静静地躺着两样东西。
第一样,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纸质光滑的硬卡纸。
熟悉的配色,熟悉的烫金字体轮廓——和昨晚被我撕碎的那张一模一样!
“蜕变中心”的宣传单!
第二样,是一张普通的便签纸,被一支廉价的塑料圆珠笔压在下面。
纸上,是母亲林岚那熟悉却略显潦草的字迹。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头顶。
寒意从每一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