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孔里钻进来。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凉。
先拿起了那张便签纸。
上面的字迹清晰地映入眼帘：“儿子，恭喜你终于变乖了。
妈很高兴。
好好休息。
——妈妈”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眼睛，贯穿我的大脑！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
恭喜？
变乖？
很高兴？
昨晚！
后巷！
那冰冷的针！
小刀！
黑暗里的影子！
破碎的记忆碎片像失控的弹片在颅内疯狂冲撞！
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恐怖画面瞬间清晰起来！
那针头刺入皮肤的尖锐痛感！
那冰冷活物钻入血管的滑腻触感！
还有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
“啊——！”
一声嘶哑的、不成调的惊叫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
我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将那便签纸甩了出去！
它像一片枯叶，轻飘飘地落在冰冷洁白的地板上。
目光猛地钉在另一张纸上——那张崭新的、完好无损的“蜕变中心”宣传单。
昨晚撕碎它的快意和母亲的绝望还历历在目，此刻它却像一个冰冷的嘲讽，躺在这里。
我哆嗦着，一把将它抓了过来。
纸张光滑的触感带着一种诡异的凉意。
粗暴地展开！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些煽情的广告词和模糊的“成功案例”照片。
正中央，占据了大半个版面的，是一张清晰无比的彩色照片。
照片上的人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乌黑柔顺。
他（我）的脸上，正绽放着一个无比标准、无比温顺的笑容。
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是用尺子量过，眼神平和，甚至带着一丝……空洞的满足感？
那笑容，和刚才我对着母亲练习的，一模一样！
甚至更完美！
背景，正是这个纯白色的、冰冷的、毫无人气的房间！
照片下方，是一行加粗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黑色字体：“蜕变完成样本：陈默。
叛逆指数归零。
服从度：100%。
满意度：优。”
嗡——！
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尖锐的耳鸣！
血液疯狂地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留下刺骨的冰冷！
样本？
蜕变完成？
叛逆指数归零？
服从度100%？！
我成了样本？
一个被展示的、证明他们成功的“产品”？！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将我吞噬！
我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