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平静，底下暗流汹涌。
我们很少交流。
因为不用交流，他“听”得到。
而我，则拼命地用无意义的“心声”塞满可能被他监听的每一分每一秒。
像两个隔着厚厚毛玻璃的人，看得见模糊的影子，却触不到真实的温度。
很累。
我累，他看起来更累。
这天晚上，他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
我靠在床头刷手机，脑子里习惯性地又开始放“背景音乐”：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周扬擦头发的手顿住了。
他站在原地，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只有我脑子里幼稚的童谣在循环播放。
……咕嘎咕嘎真呀真多呀……“清音。”
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甚至……一丝恳求？
我手指停在手机屏幕上，心里那首聒噪的儿歌戛然而止。
我抬眼看他。
他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血色，眼里的红血丝很清晰。
他就那么看着我，眼神复杂得我一时读不懂。
“我们……”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别……别在心里唱了。
行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终于挑明了。
那层窗户纸，被他亲手捅破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之前准备好的质问、愤怒、指责，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看着他疲惫不堪的脸，我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我张了张嘴，喉咙发干，“你都……听见了？”
他没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就是最肯定的答案。
一股巨大的委屈瞬间冲垮了我强装的镇定。
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周扬！”
我猛地坐直身体，声音带着哭腔，又惊又怒，“你混蛋！
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怎么能这样？！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可怕？
我在你面前就像个没穿衣服的傻子！”
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他看着我哭，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过来哄我，只是站在原地，握紧了擦头发的毛巾，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对不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