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袋包好的纸张。
“大小姐,”她找到正在客厅冷着脸听管家汇报的我,声音带着奔跑后的急促,眼神却纯净又带着点小鹿般的惊慌,“我、我刚才去后院收衣服,看到垃圾桶旁边……这、这个好像被风吹过去了,我看着像是您书房的文件,就用袋子装起来了,您看看是不是?”
她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袋递过来,发梢还在滴水,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看起来狼狈又真诚。
我接过那份文件,目光敏锐地扫过。
纸张有些潮湿,但关键部分没有损毁。
我的指尖在纸张边缘摩挲,那里有一个淡淡的、不属于我的指纹印痕,非常浅,几乎看不见。
我又注意到纸张右下角沾着一点极细微的、亮晶晶的油渍。
我抬眼,看向苏婉。
她正微微低着头,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
我注意到她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微微泛红,像是用力搓洗过,但指甲缝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同样的亮晶晶的油渍——那是厨房特级初榨橄榄油特有的光泽,沈家厨房只用那个特定品牌。
我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真是谢谢你了,苏婉。
多亏你心细,不然这份文件丢了,被不该看到的人捡到,沈家可是要面临巨大损失的。
你想要什么奖励吗?”
她谦卑地低下头,肩膀微微放松,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窃喜和得意,虽然很快被她压下去,但逃不过我的眼睛:“这是我应该做的,大小姐。
能帮上忙就好,我不要奖励。”
应该做的?
是应该偷走文件,制造恐慌和混乱,然后再扮演细心可靠的“救世主”,以此换取信任和好感?
这一切的顺理成章,如同精心编排的剧本。
太多的巧合,太多的“未卜先知”。
我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渐渐停歇的雨势。
偏楼那个房间的灯还亮着,朦胧的灯光在湿漉漉的窗玻璃上晕开一团暖黄。
一个荒谬却越来越清晰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型,并且日益坚定。
这个苏婉,绝对有问题。
她似乎总能提前知道一些事情。
不是通过正常的观察或推理,而是一种……诡异的、仿佛经历过一遍般的预知。
她知道二哥在研究极其冷门的画家并且能准确说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