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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的护卫打量了我几眼,见我穿着粗布衣裳,满脸风霜,又验过送柴腰牌无误,没多问就放行了。
穿过熟悉的抄手游廊,我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扫过廊下的红梅。
当年柳云溪就是站在这里,把窝头扔进柴房的。
雪落在梅枝上,簌簌作响。
我握紧了工具箱里藏着的短刀,刀身在暗处闪着寒光。
柳云溪,顾言昭。
你们的故事,该换个写法了。
4 柴房旧痕柴房的梁上积着寸厚的灰,混着陈年柴草的霉味,钻进鼻孔时竟让我喉头发紧。
我缩在横梁与立柱的夹角里,后背贴着冰凉的木柱,怀里揣着的短刀硌得肋骨生疼。
下方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咚——咚——”,两下,已是二更天。
这柴房比记忆里矮了些。
或许是当年我才到成人腰际,如今却要蜷起身子才不会碰头。
梁木上还留着我当年刻下的歪扭记号,一道又一道,像极了饿极时抓挠地面的指痕。
七岁那年雪夜,我就是缩在这根梁下,啃着那个救命的窝头,听着外面风雪呼啸,以为自己终于能活过那个冬天。
“踏踏踏——”靴底碾过碎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金属甲片的碰撞声。
我屏住呼吸,透过梁木的缝隙往下看——是丞相府的护院,提着灯笼挨间搜查。
灯笼的光扫过柴堆,照见几只乱窜的老鼠,护院骂了句脏话,转身就走。
“这破柴房除了耗子谁会来?”
“可不是么,前几日管事还说要拆了它改马厩。”
脚步声渐远,我才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
掌心的汗混着灰,在粗布衣裳上蹭出两道黑痕。
他们说得对,没人会在意这破柴房,就像没人会在意当年那个叫狗子的杂役。
这就是我的胜算。
当年在丞相府打杂时,我曾趁送柴的间隙,把府里的路摸得比自家掌纹还熟。
书房在东跨院最深处,夜里戌时到寅时,每两刻钟有一队护院巡逻,巡逻队换班的间隙有一炷香的空当——那是我唯一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书房外那棵老槐树,枝桠刚好伸到书房的窗棂边。
当年我偷摘槐花填肚子时,曾踩着那根最粗的横枝,趴在窗台上看过里面的摆设。
灯笼的光又晃了过来,这次是送柴的杂役来添夜柴。
他们趿着草鞋,骂骂咧咧地把柴捆扔进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