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更深沉的黑暗。
滴答声就是从下面传来的。
走下去。
必须走下去。
这个念头毫无来由地占据了我的大脑。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腐臭空气,踏上了第一级台阶。
水泥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袜底传上来。
一级,两级……一共十二级,数字在我混乱的脑中清晰得可怕。
地下室不大,手电光一扫就基本看了个大概。
堆叠的木箱、废弃的旧家具、几个巨大的玻璃罐子,里面浸泡着黑乎乎看不清楚的东西,墙壁是粗糙的水泥,挂着白色的霉斑。
滴答声来自角落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桶沿下方似乎有个塞子没塞紧,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正极缓慢地一滴滴落下,砸在下面积攒的一小滩同样的液体里。
光束移动,落在角落一个老旧的书桌上。
桌面上很干净,似乎经常擦拭,与周围的灰尘格格不入。
上面只放着一本书。
一本厚实的、硬皮封面的书。
封面是暗红色的,像是凝固的血液,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
手指拂过封面,一种奇异的、类似皮肤的温度让我猛地缩回手。
屏住呼吸,再次伸手,翻开了封面。
第一页,是工整的钢笔字迹,墨迹深黑:“林晚的亡命之书”我的血液瞬间冻住了。
林晚。
我的名字。
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翻向第二页。
“第一日,雨夜。
逃亡。
车轮滑出路面,翻滚,钢铁扭曲咬合筋骨。
于冰冷雨水中缓慢失温,意识弥散。”
第三页。
“第二日,困于宅中。
试图破窗。
碎片割裂喉管,鲜血喷溅如瀑,染红褪色蔷薇壁纸。
窒息而亡。”
第四页。
“第三日,地窖藏身。
阴影具现,缠绕攀附,口鼻堵塞,汲取魂灵。
如坠无边墨海。”
第五页,第六页,第七页……每一种死法都无比详尽,充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细节,仿佛书写者亲眼所见。
最后一行字更是让我如坠冰窟:“凡试图逃离者,皆加速其死亡进程。”
日期!
我猛地看向第一页的角落,没有年份,只写着起始的月日。
就是今天!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紧了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这不是恶作剧!
谁会用这种方式恶作剧?
字里行间那股冰冷的、预告式的口吻,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确信。
姑妈海伦?
她是怎么死的?
邻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