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里拿着针线,低着头不知道在绣什么。

她的头发很长,垂到腰上,一动不动,像是一截枯木。

我吓得捂住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那影子动了,慢慢抬起头,虽然看不见脸,可我总觉得她在看我,在看我的窗户。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朝着老槐树的方向走了,走得很慢,裙摆拖在地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像血。

第二天早上,我去院子里看,地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我家晾衣绳上,多了一件东西——一件没绣完的红嫁衣,针还插在领口上,线垂着,线头沾着点黑泥。

而那件嫁衣的尺寸,和我奶奶压在箱底的那件旧嫁衣,一模一样。

我突然想起奶奶说过的话,她说我奶奶的奶奶,当年就是穿着红嫁衣嫁过来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刚嫁过来没几天就没了,连坟都没立。

我还想起阴阳先生说的,几十年前吊死在老槐树下的新媳妇,穿着红嫁衣,埋了只没绣完的红绣鞋。

那天下午,我翻出奶奶的旧箱子,想找那件旧嫁衣对一对。

箱子打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黄纸,上面用黑笔写着一行字:“该你了,等你好久了。”

我拿着黄纸,手止不住地抖。

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沙沙”声,像是有人在我身后绣东西。

我慢慢回头,看见我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针线和一块红布,眼神直勾勾的,和当年我爷出事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她的脚边,放着一只红绣鞋,鞋面上的鸳鸯,还差一只眼睛没绣完。

“你看,”我妈抬起头,嘿嘿地笑,笑声像破风箱,“这只眼睛,用你的头发绣,好不好?”

我看着她手里的针线,突然发现那根线不是红线,是黑的,黑得发亮,像是用头发搓成的。

而她身后的门框上,不知什么时候,挂着一件红嫁衣,和我在院子里看见的那件,一模一样。

我喉咙发紧,连退两步撞在箱角上,疼得钻心却喊不出声。

妈手里的红布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针脚歪歪扭扭,和爷当初攥着的红绣鞋如出一辙。

她往前挪了一步,鞋底蹭过地面,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极了老槐树下的落叶摩擦声。

“你奶奶当年就不肯,”妈突然开口,声音又轻又飘,不像她平时的语调,“她说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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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