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尊贵的二小姐。
阖府上下,不论情愿与否,都得改口尊称一声”二小姐“。
我站在小姐身后,看着李茹跪在地上,给老爷夫人磕头谢恩。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声音哽咽:”阿茹……阿茹谢谢老爷夫人的再造之恩!
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阿茹……阿茹定当结草衔环,报答这份恩情!
“她表现得情真意切,但就在她抬起头的瞬间,泪水还挂在脸上,我却捕捉到她眼中好像闪过一种混杂着计谋得逞的光芒,快得如同幻觉,却像淬毒的针尖,狠狠刺了我一下。
而我的小姐,正欣慰地笑着,轻轻扶起李茹,浑然不觉自己亲手扶起的,是一条致命的毒蛇。
我的心,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那雪地里瞥见的诡异印记,似乎再次浮现在眼前。
(4)自从李茹成为二小姐,便堂而皇之地搬进了离主院更近的栖霞轩,而在小姐住的这揽月阁里曾令人心安的温暖,似乎被一种带着掠夺性的力量,一点点蚕食了。
小姐素爱丹青,尤其擅长工笔画花。
她师从名家,笔触细腻传神,笔下的花也气韵生动,在京城闺秀圈子里都是拔尖的。
那日午后,阳光透过纱窗,暖暖地洒在书案上。
小姐心情颇佳,正伏案细细描摹一幅新得的墨洒金牡丹图样。
花瓣层层叠叠,用极淡的墨色晕染出丰富的层次,花心则以金粉点缀,真真切切。
李茹垂手侍立在一旁,安静地研着墨,一副温顺聆听的模样。
小姐画到兴起处,指着画上牡丹的着色,随口与我点评起前朝一位以浓艳著称的画花大师:”……这位藤先生,笔力雄健,花卉枝干虬劲有力,自成一派。
只是这用色……未免过于大胆浓烈,虽夺人眼球,但终究少了几分含蓄蕴藉,略显匠气了……“我正凝神听着,小姐的画笔却突然悬在半空。
只见一直低着头的柳如烟,研墨的手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她微微抬起头,仿佛鼓足了莫大的勇气道:”阿姐说的是极,那位藤先生,用色太过浓烈,近乎妖冶,确实……确实掩盖了花木本身的清雅,流于表象了。
依小妹拙见,崔白,崔大师之作,用色清透雅致,意境幽远空灵,以形写神,反倒更得天然之趣,返璞归真……“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