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冰冷的泥浆裹满全身。
导演林牧在监视器后面,要求严苛到变态,一个眼神不对,就要重来一遍。
沈心在泥水里摔打了无数次,冻得嘴唇发紫,浑身没有一处不疼。
但当林牧最后那声“过!”
响起时,所有工作人员自发地鼓起掌来。
沈心从泥泞中站起来,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胡乱地擦着脸。
她走到监视器前,回看刚才的表演。
画面里的那个女人,狼狈不堪,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子,锋利、痛苦,却又蕴含着惊人的生命力。
那不是她演过的任何一个角色。
那是破碎之后,重新拼凑起来的,她自己。
林牧站在她身边,难得地说了一句算是夸奖的话:“还行,没看走眼。”
沈心笑了笑,没说话。
她抬头,望向远处。
山峦起伏,月色隐在浓云之后,透出一点朦胧的光晕。
长路漫漫,但她终于,再次握紧了自己的方向。
她的掌心,曾布满荆棘,曾承托虚幻,曾失去一切。
但此刻,那沾满污泥的掌心里,握着的,是滚烫的、属于她自己的——灰烬与星光。
(五)《山月记》的拍摄周期比想象中更长,也更苦。
林牧是个完美主义者,对光影、台词、甚至演员呼吸的节奏都苛刻到极致。
剧组辗转于偏僻的山村、废弃的旧城,条件艰苦,远离喧嚣。
这对沈心而言,却恰似一场修行。
她完全沉浸在“月娘”的世界里。
那个女人的痛,她的恨,她的挣扎与涅槃,与沈心自身的经历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她不再需要“演”,她就是月娘,在镜头前活着,爱着,痛着,毁灭着,又重生着。
期间,她和严磊的离婚拉锯战也通过律师在进行。
严磊那边起初试图拖延,并用女儿茉茉的抚养权施压,甚至买通了几家营销号,放出所谓“知情人”爆料,暗指沈心情绪极端,不适合照顾孩子,在剧组人缘极差。
然而,这一次,沈心没有像过去那样焦虑或愤怒。
她只是让律师将一份包括心理评估师报告、剧组同事的联名支持信(以林牧为首,言辞犀利地肯定了沈心的专业和敬业)、以及多年来她独立承担女儿抚养教育费用的证据,直接甩到了对方面前。
同时,兰姐适时地放出了一段多年前的旧视频——是严磊在一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