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原来他知道这些对我的重要，知道我会因此发火。
可他却还是一次次偏袒许潇潇，把从前属于我的一切让出去，要我难堪。
原来五年情深，自始至终困在黄金屋中的，只有我一人。
我手心里二皇子的婚书攥得更紧。
不过无所谓了，再有三日，二皇子的聘礼就备好了。
4.
往后的日子，沈砚被诏入宫，一连三日没能走出宫门。
整个京中都清楚太子府多了位许小姐，名头气派丝毫不输那位心尖尖宠了五年的太子妃。
说书人在外头唱这一段佳话，把我说成阻碍他们真情的妒妇。
此番太子是进宫为许潇潇求的名分。
就连太子府的下人，也都讨好地把今年太子留下的新料全都分给了许潇潇，只给我留下几匹废料。
陪着我多年的婢女小娥，气红了眼。
她手里攥着那匹废料，就要讨一个公道。
我却笑着挥挥手，拦住了一切。
如今，我什么都不求了，何况这几匹布料。
“他们欺人太甚，好歹您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他们怎敢如此苛待您。”
我笑，兔死猢狲散，太子偏爱谁，谁才是这东宫的主人。
而自始至终，所有人都以为沈砚的好，与我而言是天大的恩惠。
却不记得，我的家世身份又怎么会被一座黄金屋，一只绿孔雀迷了眼。
他的爱散尽了，我也该走了。
我算着沈砚进宫的日子，提起笔写下和离书。
笔尖蘸墨，落下和离书三字时，心竟奇异地平静了。
五年痴缠，皆如云烟散尽。
我将那封写尽疏离的和离书递给小娥吩咐：“待殿下回府，交与他。”
江家的女儿，从不拖泥带水，至此与他一别两宽。
三日后，沈砚回来了。
他官袍皱褶，没有说书人说的那般意气风发，带着一纸婚帖为许潇潇求来名分。
反而失魂落魄，眼底尽是血丝。
许潇潇急急迎上：“殿下，您终于回来了！为何在宫中耽搁这般久？”
沈砚恍若未闻，喃喃道：“是太子之位，被废了……”
闻言许潇潇瞬间泪珠滚落，脸上却露出一丝狡黠：“是不是都因为我这卑贱之身，连累了殿下……”
沈砚声音干涩，几次伸手要拂去她眼角的泪，却始终没有抬起。
“是我太得意忘形，失了圣心……”
他忽地想起什么，环顾四周，语气带上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迫：“阿鸢呢？这段时日是孤错了，她……”
话音未落，守在府门前多日的小娥颤着手，奉上那封素笺。
“殿下，太子妃她……走了。这是留给您的。”
一瞬间，沈砚的心口迟滞了。
那封素笺上“和离书”三字触目惊心。
沈砚颤抖着手，心口像是刀搅般，几次抬手才缓缓打开，失了神志。
念及旧情，和离止怨。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愿殿下与许姑娘，琴瑟和鸣。
她没有指责，没有怨怼，仿佛他，连同这东宫，于她而言都已不值一提。
“她…竟什么都不要了？”
他捏着那薄薄纸页，手抖得厉害。
他此刻才明白，他失去的，何止是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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