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姜清筠还想说什么,一直坐在原位的大皇子赵嘉淮转着手里的玉扳指,忽然开口,“面纱,让她摘。”
赵嘉淮他今日本是因被母后催得有些不耐,便来瞧瞧这些贵女。
却没想到看了这么一场热闹。
但更没想到的是,这一场热闹的走向,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还有……
赵嘉淮的视线不知道第几次落在姜清筠身上。
宫中的腌臜事他看得多了,有些人是真良善还是假良善,他不至于分辨不出。
他不喜欢什么温婉的木头美人,反倒是听着今日的热闹,愈加发现这姜清筠了不得。
他瞧见她湿漉漉的眼睛,看得出来她的慌乱。
显然,那丫鬟说的许多话都是真的。
她想要取代真正的三姑娘,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姜家的两个郎君护她如此。
有意思。
似乎注意到赵嘉淮的目光,姜清筠带着错愕的眼神和他的对上。
更有意思了,赵嘉淮想。
大皇子一发话,其他人再怎么说都没用了。
四周人也因为刚才姜砚书兄弟俩的话,对面具下的那张脸产生了好奇。
所有人都看向姜禾。
姜禾却对上姜清筠惊慌的视线,指尖轻轻一扯,细带松开,面纱飘落。
一瞬间,姜砚书和姜晏礼都惊呆在了原地。
姜禾?!
这个丫鬟竟然是姜禾!
她是怎么混入赏桂宴里的?
四周人也都怔愣了一下,当然,只是因为姜禾的长相出众,似乎看着还有点眼熟。
不过这里的贵女郎君年纪最大的也才二十出头,对十年前接触得并不多的卫云亭并不熟悉。
“你、怎么会是你……”姜晏礼终于回过神来,张了张嘴,难以置信。
“怎么,姜二公子还认识本郡主的奴婢?”南平郡主仿佛根本不知道姜禾的身份,还疑惑地反问。
“不认识!”姜晏礼飞快回答,脸上的厌恶显而易见,“我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奴婢!”
姜砚书想阻拦姜晏礼开口,但显然慢了一步。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认识”,万一日后又出了什么事,姜禾的身份藏不住,那他们兄弟俩……
一想到那场景,姜砚书就眉头紧皱。
可话都说出来了,他若是现在改口,只会更加奇怪。
“既然是不认识的人,想来刚才的事只是一场误会。”姜清筠适时开口说道,双手紧紧攥着衣袖,努力压抑着紧张和惊慌。
“筠儿说得是。”姜砚书不想再节外生枝,他拱手,语气恳切,“方才无礼,还请郡主见谅。晏礼,道歉!”
姜晏礼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听到兄长严肃的语气,也只好不情不愿地拱手。
姜清筠就更是干脆了,她恨不得这件事情赶紧翻篇,便带着微微的哭腔俯身,“郡主,虽然清筠并不知道这只手镯是卫夫人的,也不知道是先太后送的,但此事的的确确是清筠有错在先。清筠回府后一定亲自到卫夫人灵位前下跪道歉,自罚抄经书五百遍。”
她的认错态度十分诚恳,四周人纷纷点了点头。
“郡主,清筠为人知书达理,若是知道那是卫夫人的陪嫁,一定不用拿来送礼的。如今她也已经知道错了,郡主您就原谅她吧。”王昕瞳上前一步替姜清筠说情。
虽然之前的连番反转让人看得应接不暇,但与姜清筠交好的人都认为她的确不是故意的。
“再说了,若清筠真有那般恶毒的吞占卫夫人陪嫁的心思,今日又怎么会将先太后赏赐的手镯送给您呢。”